秋山海對於楚南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天元問道期間,並不知曉楚南離開中洲之後都有哪些作為。相對而言,寧清在秋山海心裡的份量更重一些。
楚南道:“前輩說笑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往後還會有的。”
秋山海道:“也是,往後你是一直留在西洲,還是開府之後另有打算?”
楚南微微沉思道:“暫時先開府,興許之後我也會前往北洲,聽聞那裡現在很亂。”
天柱崩塌,世間大亂,但中洲有所不同,有鬆柏二宗矗立,亂象還未發生,然其餘四洲亂象此起彼伏,真不知何日可結束。
秋山海柔和笑道:“七月十五,若有閒暇我便去,若是沒有閒暇,我會派人代我走一遭,畢竟當下距離七月十五,還有半年之久。”
和楚南交情不深,秋山海心裡是欣賞楚南的,但也隻會將楚南當做一個普通朋友去對待。
若是寧清突然一下自立門庭,前來這裡送請柬,秋山海將會是另外一種態度。
良久後,小廚房那裡開始上菜,畢竟是西洲楚王駕到,少說也得二十道菜。
其實寧清在這裡時,秋山海在飲食一事上,並未大擺宴席,一切如常。
秋山海拿出了一壺招待尋常賓客的酒水,雖是招待尋常賓客所用,但品秩並不低,畢竟秋山海這裡的酒水,沒有一樣是尋常之酒水。
酒桌上,秋山海侃侃而談,儘顯中年人的翩翩君子之風,大氣而儒雅。
申佑想要和秋山海插科打諢一二,也不知該從何處開口,兩人並非一路人。
龍昌鎮裡,無論是申佑,亦或是老呂以及其餘人,幾乎無一人,具備秋山海身上這般特有的矜貴氣質。
因此,申佑一時間也拿不出什麼談資,秋山海談興也並不高。
人來人往,都隻是尋常。
位居天元城,這些年來秋山海見識了太多在問道之戰中成名的少年英才,楚南隻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也許是武夫不如修士的成見作祟,也許是秋山海在寧清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故而他對楚南也隻是淡淡的欣賞罷了。
得看六境之後是何等光景。
不過秋山海心裡覺得,待得楚南和寧清步入六境之後,兩人再打一場,寧清將會毫無懸念的獲勝,那口天地聖棺裡的造化,秋山海是很清楚的。
酒桌上,楚南也並未引經據典與秋山海過多交流,而秋山海言語上儒雅自然,也並未冷場,就是普通朋友,就是儘地主之誼。
宴席結束之後,秋山海親自帶著楚南和申佑以及黃狗庚萌來到廂房。
“若有需要,對著窗戶知會一聲就好,丫鬟仆人會第一時間響應的。”秋山海站在門口柔然一笑道。
楚南微微作揖,言道:“多謝大人款待。”
秋山海瀟灑一笑道:“遠來是客,楚王駕到,我這個府邸裡也算是被瑞光照耀了一回。”
這位城主大人就此離開。
屋內,楚南和申佑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意識到這位城主大人並不重視西洲人士,卻也給了西洲人士該有的體麵。
是啊,本就交情不深,甚至都沒有交情可言。
申佑寬慰道:“你也無需想太多,這樣的人並不在意人情世故,隻求眼緣。”
楚南若有所思道:“也是。”
倒也不後悔來到這天元城給城主大人送請柬,人家心裡待見與否是一回事,自己送不送是另外一回事。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大概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