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沉聲質問道:“這個理由,怕是有些膚淺。”
寧清道:“世上許多事都是膚淺的,不差這一件兩件。”
陳墨一時啞口無言,年輕人的聲音很清脆,似冰裂,更好似大河流淌。33??q??.????
觀戰席邊緣之地,玄靈一臉迷惘的看著這一幕,向身邊的秋山海請教道:“為什麼,對手明明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秋山海解釋道:“他的確十惡不赦,可針對他的人,也不僅僅是為了複仇,更是為了他身上所背負的狂君傳承。”
“世上許多事,看似名正言順,本質都是一個幌子。”
“南明絕地內,孔瑾玷汙了許多名門世家的姑娘,殺了許多人,有故意殺害,也有正當防衛殺害,那樣的地方,本就是弱肉強食,隻是突然之間,孔瑾的身份被抬高了,過往的汙點,被無限的擴大。”
“他也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但他也未必是一個很壞的人。”
“有些本質上的東西,是說不清楚的。”
“寧清今日之所作所為,也並非完全為了幫孔瑾一把,他隻是想要以一件極其不堪的事情,迫使南洲名宿大佬低頭,從此以後,他就是徹徹底底的自由身,再也不會與南洲氣運內政糾纏在一起。”
“網中之魚,所求不過是一個心安與自由,但這個過程很昂貴。”
“網中之魚,背負著連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原罪與責任。”
玄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世上沒有對錯,隻有立場不同。
孔瑾所殺之人,也隻是想要爭奪造化的人,這些人沒有好人也沒有壞人。
孔瑾犯下的罪孽,都在南明絕地內,他並非直接闖入彆人家中大開殺戒,肆意妄為。
孔瑾身上劣跡斑斑,可在場的袞袞諸公,也不見得都是乾淨的。
這才是寧清真正氣不過的地方,所以他鐵了心要爭上一爭這個較為彆扭的公道。
場麵再度陷入了沉默。
寧清見狀,開口道:“我就當做你們默認了,今日孔瑾平安離開這裡,三月之後,孔瑾是生是死,與我無關。”
“若他可以活下來,那是他的造化,若是他終歸為自己的罪孽付出了代價,那也是他的歸宿,我以天荒劍主人的身份,向諸位言明此事!”
細算起來,在如今的世道,孔瑾所犯的罪孽並非什麼大事,與屠城滅國比較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隻是恰好,他所招惹的人,都是有身份背景的人,倘若是殺了沒有身份背景的人,誰來伸冤?誰來報仇?
孔瑾看著一臉決然的寧清,甚是不解的問道:“為何如此幫我?”
寧清冷冽一笑道:“不是幫你,也不是幫我,更不是替底層的百姓呐喊,隻是心血來潮,想要做這件事罷了。”
孔瑾:“……”
“我服了!”
終於,陳墨開口了,言道:“好,就依你所言,三月之後,孔瑾之生死看天意如何。”
寧清這才放下懸在自己脖頸之地的天荒劍。
孔瑾提了一口氣,對著寧清很隨意的言道:“謝了,山高水長,後會有期,也許後會無期。”
孔瑾禦風而行,瞬息離開了此地。
這一刻,孔瑾終於成為了漏網之魚,是否還會被捕捉與安排,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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