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洲,赤明城邊角之地。
一家露天的館子外,水雲宗宗主南韻頭戴鬥笠,正坐在桌子上喝茶,粗茶,也隻能解渴,對於這位挑剔的女人家而言,這樣的茶水,簡直就是在浪費自己的喉嚨。
可距離赤明城還有一段距離,她也沒有多餘的選擇,隻能將就湊活。
覆滅司馬家族一戰,南洲有頭有臉的那幾位都參與了,唯獨她沒有參與,南韻心裡清楚,陳墨,董嶽這些人暗自給自己記了一筆賬。
雖說有南容率領水雲宗的高手助陣,可南韻這位正主畢竟沒有親自現身。
寧清又回到了南洲。
一路追蹤了這麼久,南韻始終沒有下手的餘地,哪能想到,一場天元問道而已,就讓寧清和秋山海建立起了一場忘年交。
人生際遇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玄之又玄。
這種交情,雖不是生死之交,但卻刻骨銘心。
南韻很清楚,這樣的神交,意味著什麼。
關鍵時刻,秋山海大有可能為了寧清豁出老命,所以,南韻一直都沒有下手的機會,她也想要和秋山海捉對廝殺一場,分出一個勝負,但那是不含任何恩怨情仇的純粹對決,當下,她根本無暇與秋山海來一次對決。
細算起來,水雲宗宗主,也已經很多年不曾出手了。
正在喝茶的時候,忽然間,一人無聲無息來到了自己這張桌子,南韻抬起頭一看,正是自己苦苦尋找了多日的寧清。
寧清身後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家,姑娘家雙手懷抱天荒劍。
玄靈,既是寧清的劍侍,也是寧清的貼心之人,雖然兩人平日裡沒有多少言語,不過長久相處下來,兩人已形成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默契。
寧清是一個古怪的人,而這個年紀的姑娘家,本身就是一種古怪的象征。
“你一直在找我?”寧清輕聲一笑道。
南韻心頭狐疑,卻隻見這家酒樓裡的人紛紛四散而去。
南韻摘下鬥笠,露出一張雍容華貴的臉龐。
這樣的臉,對於許多中年男人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可惜寧清是一個年輕人,並不是一個中年人。
南韻探出感知,確定秋山海不在附近。
這一次,是寧清孤身赴宴而來。
“是什麼樣的勇氣,能夠讓你以這般姿態,出現在我眼前,你很清楚我為何在尋找你。”南韻嘴角微微上揚道。
修煉出元炁又如何,歸根結底,還隻是一個年輕人。
而南韻,乃衝霄巔峰強者。
麵對五境巔峰的寧清,一旦動手,將會毫無懸念,頂多就是背負一個以大欺小的罵名而已。
寧清沒有在意南韻此刻的胸有成竹,微笑道:“放棄孔瑾,選擇從我下手,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卻也和南洲其餘上了年紀的老東西們拉開了距離,水雲宗的吃相的確有些難看。”
南韻冷笑道:“那又如何,至少此時此刻,我得手了,是你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
寧清聞言,隻是打開空間器皿,取出了一瓶丹藥緩緩遞給南韻。
輕聲言道:“你的茶水有毒,這是解藥,這一瓶解藥,夠你用一年之久,一年之後,我會主動出現在水雲宗,再度賜予你解藥。”
“你是一個危險的女人,不得已之下,我隻能運用這樣的手段。”
南韻聞言,忍不住放聲笑道:“你以為我這個長輩是一個無能之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