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願,薑舞想躲避開,可那人卻並不打算放她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拽到麵前,“敢問姑娘芳名,陪爺喝一杯吧。”
薑舞被拽著手,秀眉緊蹙著,“請您放手,我……我不和您不相識的。”她說道。
“誒,不相識,一會兒喝兩杯酒可不就相識了。”
男人邊說著,邊就要將她拽走,“走走走,一會兒你陪爺喝的高興了,爺給你的賞賜也不會少的!”
薑舞手無縛雞之力,力氣又小的很,根本沒有能和男人抵抗的能力。
“誒,趙公子,您這是做什麼呀。”
掌櫃的看見這一幕,是被嚇了一跳,這小姑娘可是臨安王殿下身邊的人。
“掌櫃的,你不行,”男人指著掌櫃的,咧著唇,“你這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漂亮姑娘,也不告訴小爺,要不是我發現了,可要錯過這麼個可人兒了。”
掌櫃臉上攢著的笑有些乾巴,“趙公子,這姑娘不是我這兒的人,您看,您還是放開她吧,您要喜歡姑娘,我去給您找一個更嫵媚的過來。”
男人咕嚕搖著頭,大手一擺,“我……我不要,我就要她,嫵媚的我見多了,這麼清純水靈的我……我還是頭一次見。”
“誒,趙公子!”
……
雅間裡,雲容玨麵色越來越沉,小姑娘去解手許久,這會兒子還不見身影。
俞烈朝門口張望著,心中的疑惑和雲容玨是一樣一樣的。
“殿下,要不屬下去問問吧,莫不是她迷了路。”俞烈時說道。
俞烈話剛一落,雲容玨站起身,徑直朝外走了去,俞烈見狀連忙起身跟上。
煙和樓熱鬨,人潮湧擁,兩人穿過前堂,剛走到中堂時,雲容玨腳步倏然頓住停下。
俞烈剛要張嘴問詢,忽然,目光一瞥,在看到不遠處的那一幕時,他愣住了。
眼見著薑舞被一男子拉拽住,男子對她甚是輕浮。
俞烈還沒回過神來,忽然,耳邊一陣疾風略過,再一看,自家主兒已經疾步而去了。
男子不顧薑舞意願拉拽著薑舞,掌櫃的在一旁極力勸說,可男子聽不進半分。
“行了,你且也彆推諉了,跟著小爺我,保你吃香喝辣的。”男子嘿嘿一笑,手指彎著就朝薑舞下顎勾去。
忽然!
“啊!”
男子一陣吃痛,痛呼一聲,他扣著薑舞的手頓時一鬆。
薑舞一個踉蹌,撞到一旁的櫃子上。
“哪個不知死活的敢這麼對老子?!”男子罵罵咧咧,抬起手就朝雲容玨揮去拳頭。
雲容玨另一隻手一把握住男子襲來的拳頭,手一轉,砰的一聲!
男子那拳頭,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誒喲!”
男子哀嚎,迷瞪著眼看著眼前的人,眉頭緊緊皺著,愣是沒認出眼前人,“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男子身邊兩三個人聽了命令齊刷刷的就朝雲容玨撲去。
俞烈一下攔在了雲容玨麵前,手中的劍出鞘!唰的一聲!“誰敢亂來。”
那些人看見俞烈手中的劍,腳步一下頓住,眼裡攢著懼意,咽了咽口水。
“趙頤,酒醉誤事,你當真不知死活。”雲容玨冷著臉,薄唇輕啟,他微眯起的雙眸沁著凍人的寒意。
“你……你誰……既知道小爺我的名字,還敢這麼不知死活?!”趙頤說道。
一旁掌櫃的瞅著這架勢,又驚又怕的,拎著裙擺,走到趙頤耳邊,低語了幾句。
趙頤一聽,眼睛一直愣,腦袋裡的那些醉意,像被人重擊一拳給打散了。他瞪著眼看著雲容玨,眼裡是震驚,“是……是臨安王殿……殿下……”
“臨安王殿下在此,你等且還敢造次!”俞烈嗬斥一聲。
趙頤再沒了剛才那氣勢,撲通一聲,直挺挺跪了下來,“臨……臨安王殿下。”
四周圍看的人也都跪了下來。
雲容玨冷瞥趙頤一眼,而後目光落向一旁受驚不小的小姑娘,他徑直走到她麵前,眼神瞬然柔和下,聲音也輕了許多,“有無傷到?”
薑舞還有些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她訥訥搖搖頭。
趙頤看著兩人,眼裡的震驚更重,這……臨安王殿下認識這丫頭?!
“殿……殿下,她是……”
雲容玨冷眼,“本殿身邊的人,也是你能動的。”
趙頤身子一軟,坐在地上,這丫頭是……是臨安王的人,他剛才還……
“都起來吧。”雲容玨朝其餘跪著的人說道。
“謝臨安王殿下。”
“走吧。”雲容玨拉著薑舞,朝前堂走去。
三人回到雅間,薑舞小臉仍有些發白,眼裡的驚恐尚未完全散去。
“喝些熱茶。”雲容玨將熱茶遞到她手邊。
薑舞捧握著茶杯,她冰涼的小手很快熱乎起來。
許久後,她才慢慢緩過勁頭,她轉眸,看著雲容玨,眼裡的驚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愧疚,“殿下,小舞給殿下惹麻煩了。”
雲容玨悠涼一眼,淡聲,“你倒是清楚。”
薑舞微低下頭。
“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雲容玨邊說著,邊夾了一塊核仁酥到她麵前,然後示意一眼。
薑舞乖乖巧巧的將方才的事如實道出。
“是小舞給殿下惹了麻煩,殿下要罰小舞,小舞受罰。”她說道。
“吃了。”雲容玨看著她麵前的核仁酥,啟聲。
薑舞不解。
“方才還說要受罰,怎的這會兒便不遵本殿的命令了。”
薑舞隻能聽話的拿起麵前的核仁酥吃下。
一直到她吃完核仁酥,他們離開煙和樓,雲容玨都沒再提懲罰她的事。
從煙和樓出來,他們沿著街市一路走著,夜色落下,街上的燈籠都亮了起來,天上的焰火一個接一個璀璨散開。
河上麵漂浮著蓮花祈願燈,橋下流水上有人撐著小船,有人坐著小船攬看著風景。
兩人逛看著,偶爾說笑,雲容玨沒再提起剛才在煙和樓的事,薑舞摒之不提。
薑舞看著眼前繁華的一切,是打心裡的高興,兩人在橋欄邊駐足下,看著天上散放的焰火,她笑的開心。
薑舞轉過眼,看著身邊臉上攢著淡淡淺笑的男人。
他的情緒一向不多,很多時候,都是淡淡的一點,但今天,薑舞發現,他是和平時不太一樣的。
他的笑雖然始終是淡淡一些,但是能感覺的出來,他的那份歡喜,是發自內心的,他也喜歡這裡的一切。
“殿下也很喜歡這些吧?”她手朝前指了指。
雲容玨目不轉睛看著,薄唇唇角攢著悠淡的淺笑,“嗯,喜歡,這些,比之宮裡的要好的多了。”他說道。
薑舞一愣,她歪著小腦袋看著。
這裡的焰火,荷花燈,彩燈漂亮,但宮裡的也不差呀,新年時候皇宮裡張燈結彩,熱鬨之氣是一點也不輸這宮外的,而且較之宮外的,宮裡的是要更繁華精致的。
“殿下不喜歡宮裡的嗎?”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不喜歡。”他沒有任何猶豫,簡單的一句不喜歡,更似有幾分厭惡。
“你喜歡這裡的還是宮裡的?”他忽然問道。
薑舞以為他問的是這些荷燈彩布燈籠,她粉唇扁扁想了想點頭說道“小舞都喜歡。”
雲容玨望著心思恪純的小姑娘隻輕淺一笑。
“殿下,要不要放個祈願燈?”薑舞忽然提議,“奴聽說荷花祈願燈很靈驗的!”她說道。
祈願燈……
“是麼?”
薑舞點頭,“殿下將心願寫下,放出去,這樣殿下的心願便能得償了。”
薑舞雖不了解他內心所想,但知他心事多重,希望能幫他,將心中掛念的事放下,不再辛苦。
雲容玨看著河上漂浮的荷燈,橋邊許多人正寫著心願,選著荷燈。
他從不相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