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相思老!
“殿下,這兩個好不好?”
得到雲容玨的應允後薑舞挑選著荷花燈。
雲容玨在旁看著,點頭,“你選的都好。”
薑舞歡喜著抱起兩個荷花燈,拿到一旁,然後將一卷紙和毛筆遞給雲容玨,“殿下將心願寫下後卷起,然後塞到這荷花燈裡就可以了。”
薑舞將荷花燈擱置一旁,就著手邊的大樹,書寫起來。
雲容玨垂眼,望著手裡的一方紙張,片刻後,他如小姑娘一樣,就著樹乾,揮灑而下。
薑舞很快寫好了,她將紙條卷起,塞進荷花燈裡。彼時,雲容玨也已將紙條塞了進去。
“殿下,咱們去那邊放吧,人少些。”
兩人走到橋下的石階上,將荷花燈擱置於碧波河麵之上。
薑舞雙手合十,雙眼閉合,“願小舞和殿下心願達成。”
雲容玨看著,漆黑如夜色的墨隱著微光。
兩人放完了荷燈,又在街市上悠轉了轉,才啟身回宮。
玩鬨這麼些時辰,忽然靜溢下來,薑舞坐著馬車一晃一晃的有些困乏。
“困了且睡,一會兒到了本殿再叫你。”男人說道。
薑舞是真的困累,雲容玨這麼一說,她沒再繃著,小腦袋靠到一旁,很快睡著了。
馬車一顛一顛到了皇宮,到淩霄宮門口時,雲容玨才將小姑娘喚醒。
薑舞跟著雲容玨回了漪瀾軒。
兩人剛走到漪瀾軒,就見卓珂迎了上來。
卓珂若意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片刻。
雲容玨和薑舞兩人酉時左右就出門,到現在才回來,兩人究竟是去做什麼了,卓珂心裡揣測著。
“殿下回來了,殿下累了吧,奴婢伺候殿下沐浴吧。”卓珂殷勤的接過雲容玨脫下的披風。
“不用,你出去吧,這裡讓她伺候著就行了。”雲容玨一聲命令。
卓珂臉上的笑僵住。
“還不下去?”見卓珂遲遲不離開,雲容玨聲音冷了幾分。
卓珂不敢違抗雲容玨命令,隻能頷首退出大殿。
薑舞給雲容玨弄來熱水,待他沐浴完。
“今兒你且早些睡吧。”雲容玨朝她說道,邊徑直走到書桌前。
“夜深了殿下還不安寢嗎?”她見雲容玨是還無安寢的意思。
“本殿還有些事要處理,你且先睡,聽話。”
夜色漸深,雲容玨放下書卷後,下意識朝裡頭探去視線。他站起身朝裡走去。
靠近外頭的軟榻上,小姑娘蜷縮著身躺睡著,模樣乖巧。
他不由靠近,望著,似無論何時,她都是乖乖巧巧惹人喜歡的樣子。
她的乖巧、單純,是他在這皇宮裡,不曾見過的。
不對。
曾也有過那麼一個人,可是後來……
在想起那人時,雲容玨平和的眸湧起波瀾,他閉閉眼,揮散去腦海中的那些記憶。
……
翌日。
薑舞昨夜雖睡的沉,但早起也是不敢耽誤的。
她替雲容玨打來熱水,侍候著他洗漱。
“殿下是明日要出門了嗎?”她邊理著他的衣衫,邊問道。
“嗯,明日辰時。”
薑舞點點頭,“奴給殿下縫製的靴墊已經好了,已經給殿下放進行李裡頭了。”
雲容玨看了眼準備妥當的包袱,輕頷首。
他目光下落,落在她雙足的鐐銬上。這是頭一次,他覺得這鐐銬礙眼。
“把鐐銬解了吧,以後也不必再戴著了。”雲容玨將鑰匙遞給她。
薑舞一愣,好半響緩不過神。
她沒聽錯吧?
他的意思是以後她都可不必戴著這鐐銬了?
見她遲遲未接過鑰匙,“怎麼,莫不是妹妹戴這鐐銬戴出感情了,舍不得摘下了?”
薑舞連忙搖頭,“不……不是。”
這鐐銬是一種象征,奴的象征,且這鐐銬在足上多有不便,能取下來她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舍。
隻是……
“殿下,奴……以後真的可以都不用戴這個了嗎?”她生怕是自己聽岔了。
“話本殿不想再重複,你若不願,鑰匙給本殿。”他朝她攤開手。
薑舞鼓著唇搖頭,“奴願意!”
她說完蹲下、身,用鑰匙將足上的鐐銬解開。
沒了這對鐐銬,薑舞走起路來都輕鬆許多,也沒了叮叮當當的聲音。
“薑舞。”
卓珂見薑舞一臉的歡喜,她走近,驀地,發現薑舞足上的那對鐐銬沒了。
“薑舞,你的鐐銬呢?!誰允許你私自解開鐐銬的?!你可知囚奴私解鐐銬是大罪!”卓珂睜著眼,怒斥道。
“我沒有私自……”
“她的鐐銬是本殿讓解開的。”忽然傳來一聲。
卓珂轉過頭,看見雲容玨,方才張揚的氣勢瞬間熄滅,“她的鐐銬是本殿讓解開的,怎麼,你莫不是對本殿的決定有意見?”
卓珂哪裡敢。她連忙搖頭,“奴婢不敢,隻是……”
“殿下,薑舞是囚奴,這解開鐐銬是不是不太妥當。”卓珂說道。
“你倒是同本殿說說,有何不妥?她是本殿身邊伺候的囚奴,一切便是本殿做主,本殿且有資格解開她的鐐銬。”
卓珂聞言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多言。
在大涼囚奴是要戴著鐐銬的,但,若主子準允,這鐐銬也是可以解開的。
雲容玨朝卓珂落下不悅一眼,轉身離去。
卓珂看著雲容玨走遠後慢收回眼,剜瞪了一眼薑舞,薑舞對上她這樣的視線目光,無奈垂下眼。
“小舞,我知道殿下對你挺不錯的,如今殿下給了你這麼大的恩賜,你可要記在心裡,切莫因殿下的寬容而得意忘形了。”卓珂說道。
卓珂自成了官女子後,氣勢便起來了,無論何時,總想著訓誡他人,薑舞也不願和她多計較,點點頭,“奴明白。”
皇宮內院。
雲容玨去了趟承明殿給雲樓請安,順便聽了幾句雲樓的叮囑,而後他從承明殿出來去了長樂宮。
長樂宮內,楚音靠坐在窗邊,目不轉睛望著外頭,心事重重。
“夫人,臨安王殿下來了。”彩棠稟聲道。
楚音望著窗外的雙眼那柔和的眸光,在頃刻間退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栗,她淡淡嗯了一聲。
雲容玨踏進殿內,楚音轉過身,“來了。”
“請母妃安。”
“你明日就要出行了。”楚音啟聲道。
“是。”
“時間真快啊,”楚音悠聲,“這次你父皇將此事委任於你,看重你,你莫要讓你父皇失望了。”
“是,兒臣明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語氣間的冷漠疏離,完全不像兩母子。
“你明日要出遠門了,繡院那邊裁製了些衣裳,你且看看,合不合適。”楚音說完示意彩棠一眼。
不一會兒,宮人捧著繡院繡好的衣裳走進來。
雲容玨看著,眼中情緒寡淡,“是繡院的繡娘縫製的?”他啟聲。
“是啊,都是繡院最好的繡娘縫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