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舞又一想,人本也不可以麵而定論。
“殿下若是有喜歡的女子何不同昭儀娘娘道明呢。”薑舞說道。
道明……
雲凰目光視線重落回她的身上,出神望看許久。
薑舞被他這樣略顯奇怪的目光看的有些彆扭,“殿下?”
雲凰挪開眼,輕咳聲,“算了,這煩心事本殿不想說了。”
雲凰不願多說,薑舞也沒再追根深問。
她在聽雪堂侍奉大半日後,夕陽落下,她才回了漪瀾軒。
回漪瀾軒的路上,她遇到了南芙。
南芙迎上來,對她很是關心。
“小南,今日的事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找來三公主。”薑舞說道。
今日困境她雖解一重,但後來若沒雲卿卿的幫忙,她是沒能那麼快脫身的。
南芙彎唇一笑,“沒什麼,小舞你沒事就好,今天也分明是那薑娘子故意找你的事,誒,小舞,你們都姓薑,她和你是……”
雲招身邊的薑娘子是從囚奴位置上來的,如今偌大的皇宮,姓薑的囚奴,也就隻有是從南薑來的了。
而薑姓是南薑國姓。
薑舞扁唇輕歎氣,“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南芙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又不那麼意外了。
“既是小舞的姐姐,怎麼她這麼對小舞,這事若真是誤會巧合也就罷了,看薑娘子那架勢態度,分明就是故意的。”南芙皺著眉,替薑舞感到不平。
薑舞隻一笑而過,沒多說什麼。
薑翹對她的為難,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了,從前在南薑的時候,薑翹就是三天兩頭的來找她的麻煩,甚至是羞辱她。
在南薑,她和薑翹雖同為公主,但卻是天壤之彆,薑翹是被眾人如捧月般高高在上,而她……是連尋常宮人都能隨意欺辱的公主。
其實她並不明白,薑翹為何對她這麼厭惡,她從一出生,就和母妃一起被圈禁在殿裡,和薑翹談不上有過往糾葛,可偏薑翹從小就看她不順眼。
薑舞想著從前的過往,望著漆黑的夜色,長歎口氣。
她從懷裡拿出一淺白玉的小兔子,在掌心輕拭著,不知殿下何時能歸。
翌日一早,薑舞如往常一般,背著方簍,去了書院。
隻是,這一路上,她總感覺身後有人盯看著她,可她轉身時,也沒看見什麼人。
“好奇怪。”小姑娘歪著小腦袋嘟囔著朝前走去。
薑舞身後的影子一直跟著她進了書院。
“殿下,人家上學了。”侍從子信看著自家主子探頭探腦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
雲凰又朝裡探了探視線,而後才慢收回視線,不悅瞪了眼子信,“就你話多!回宮!”說完,轉身朝書院外走去,子信連忙跟上。
“殿下很關心薑姑娘啊。”子信忍不住說道。
雲凰眉頭一皺,“胡說什麼,本殿何時很關心她了!”
子信撇撇唇,“可昨日殿下一聽姑娘出事,跑的比馬還快,又為了保護姑娘,讓姑娘白日到聽雪堂侍奉。”
雲凰眉頭皺的更深了,彆扭道“你懂什麼!五哥臨走時交代過的,她是五哥身邊的人,本殿充其量替五哥看著,總不能五哥一不在,他身邊的人就任由被欺負了吧!”
子信扁唇,一副原來是這樣的表情,點點頭,“真是這樣嗎殿下?”
“當然是這樣!”
子信張嘴哦了一聲,片刻後又道“那今天殿下特意跟著薑姑娘來,人都進書院了殿下還躊躇半天不願離開,也是為了五殿下嗎?”
!!!
雲凰臉上的彆扭更甚了。
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在子信腦袋上一敲!“你這嘴巴越來越厲害了,再胡言小心本殿重罰你!回宮!莫要囉嗦!”
子信笑,“屬下遵命!”
————
洛州。
雲容玨他們在洛州明察暗訪有些時日了。
“殿下,這何衝做的還真周全。”
“他若沒這點本事,也不會在這洛州橫行這麼多年了。”雲容玨看著手中暗訪來的證據,說道。
自何衝和他們接上頭後,何衝明麵上對他們是恭敬又客氣,也很配合他們調查民情。隻不過,何衝越是這麼配合,證明這裡頭他動的手腳越多。
跟著何衝,他們自然是查不出他們想要查的。
所以明麵上他們也配合何衝做戲,暗裡,才真查的細致徹底。
“殿下,咱們手裡雖然有這些,但最重要的何衝手裡的賬冊和名單,咱們還沒弄到手,這何衝狡猾,咱們在這這麼久,那些賬冊名單愣是沒有一點消息。”俞烈說道。
雲容玨望著手裡的東西,目光沉著。
片刻後,他緩聲,“要好好查查他身邊的那個師爺。”
雲容玨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動靜,俞烈將東西收拾起,“是誰。”
“殿下。”
房門打開,下人站在門口,朝雲容玨欠身,“殿下,咱們大人請殿下過去,大人給殿下準備了席麵。”
“席麵?何大人怎突然準備起席麵了。”雲容玨問道。
那奴婢回道“大人說,殿下來了這麼些時日,一直忙裡忙外的,很是辛苦,且殿下剛來時,何大人接待不妥,未曾以席麵接待殿下,大人甚感歉意,所以今兒特準備了一番,望殿下賞臉。”
雲容玨劍眉微揚,站起身,“既是何大人的一番好意,本殿自是不能拒絕的,你且帶路吧。”
雲容玨他們跟著下人到了舉辦席麵的地方,地方簡單不簡陋,且雅致。
“殿下,殿下來洛州後下官甚至沒安排一頓像樣的席麵,是下官的疏漏,還望殿下見諒。”
雲容玨輕笑,“無妨,何大人不必如此客氣。”
何衝含笑點著頭,“殿下,今兒席麵是下官特讓人準備的,這些吃食也都是洛州城的特色,殿下請。”
幾人入席。
席麵上除了雲容玨,何衝及其師爺外,還有幾個人,分彆是這洛州城的彆駕,錄事還有縣丞。
“殿下,這第一杯酒,下官敬殿下。”何衝端起酒杯,朝著雲容玨。
雲容玨回以,飲下酒。
“殿下特來洛州,為洛州操持辛苦,實在不易,殿下且辛苦了,這杯下官敬殿下。”
說話的是洛州彆駕,何衝的堂係哥哥。
雲容玨應下,喝下酒,“本殿是奉了父皇的旨意而來,是為父皇,為朝廷做事,談不上辛苦,論辛苦,還是何大人更辛苦。”
何衝一直含著笑,“下官不過是這洛州城小小父母官,為百姓做事,不敢談辛苦。”
“就是父母官,才更辛苦,”雲容玨接話道,“本殿出發前還有人同本殿道,這各州縣的官吏形形色色,許會有不少在其位不做其事的,甚至是貪官汙吏的。”
雲容玨這話令何衝臉色微僵。
但片刻……
“本殿對此也有過擔憂,不過,這來了洛州城後,本殿才知道,這些擔心是多餘的了,洛州城被何大人治理的很好,這些天咱們看下來,何大人在洛州百姓中名望很高,深得百姓心啊。”
何衝臉上微僵的神緒轉瞬即逝。
“殿下過讚了,過讚了。”
席麵上,幾人你一言我一語,道的全是奉承虛偽的話。
雲容玨且也配合著。
“這些日子辛苦殿下了,咱們洛州雖不奢華,但該有的也還都是有的,咱們洛州的歌舞也是很極好的,殿下,下官讓人給準備了些,殿下且看著高興高興,解解乏。”
雲容玨微垂的眼睫下蕩開一抹若意,“好啊,這些日子確實有些乏味。”
他話落,何衝抬手拍掌三下。
樂聲驟然起,緊接著就看見三幾個穿這粉白衣衫,打扮出眾,跳著舞的女子,列著隊伍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