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搖頭,“這丫頭失了規矩分寸,娘娘教訓她是應該的。”
柳芳菲冷哼一聲,“沒錯,本宮掌管統領著後宮,就有權利清肅這後宮中不規矩的人,無論是宮人還是後妃。”
柳芳菲這話是說給楚音聽的,楚音心了然,微頷首。
啪啪的巴掌聲漸止,宮人湊上前,“娘娘,打完了。”
柳芳菲攢著氣,挺直胸背,鼻間發出輕嗯一聲,“咱們走。”
“恭送皇後娘娘。”楚音垂眼欠禮,直到柳芳菲的身影徹底消失於視野,她才慢收回眼。
“娘娘。”
“沒事吧?”楚音看了眼彩棠。
彩棠搖頭,“娘娘,奴婢沒事,倒是您,娘娘深得皇上寵愛,皇後娘娘縱然再生氣也不該打您啊。”她擔心道。
楚音抬手摸了摸方才挨了一巴掌的臉,勾唇輕笑,“不過是一巴掌而已,無礙的,走吧。”
……
回到長樂宮彩棠要拿藥膏給楚音上藥,卻被楚音給拒絕了。
“夫人,這不上藥,怕是會好的慢的。”彩棠擔心說道,皇後打的那一巴掌著實是不輕的。
楚音淡淡一笑,拂手,“無妨,皇上晚些就要過來了,你且去準備些皇上素日愛吃的吃食。”
彩棠隻能聽命退下去。
傍晚時分,雲樓來了長樂宮。
在這偌大的皇宮裡,雲樓除了在承明殿外,呆的時辰最多的地方便是長樂宮了。
“今兒小廚房準備了素火腿溫米粥,是最養胃的,皇上嘗嘗吧。”楚音給雲容玨盛了一碗遞上。
隻要楚音溫柔輕語相待,雲樓便是歡喜不已,臉上的笑就沒落下過,隻是,當她他接過楚音遞來的瓷,掀眼的刹那,看見燭燈映照下楚音微紅的臉蛋時,他臉上的那抹笑瞬然沉了下來。
“音兒,你的臉是怎麼了?朕看看。”
楚音下意識撇過頭,“沒什麼,皇上用膳吧。”
楚音有意揭過,但雲樓不願,他強製將楚音臉扭過來,刹間,她臉蛋上的紅印明顯,“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
“你說,你們是怎麼伺候夫人的!”雲樓看向一旁的彩棠,冷聲嗬斥著。
彩棠驚嚇撲通跪下、身,“皇上恕罪,是咱們奴婢伺候夫人不周,可……可奴婢們沒辦法,夫人臉上的印子是……是皇後娘娘懲戒的,奴婢們不敢和皇後娘娘對著來啊,還望皇上明鑒。”
“閉嘴,誰讓你在皇上麵前亂嚼舌根的!”楚音嗬斥一聲。
雲樓臉上的情緒是又氣又心疼,“音兒,你還要瞞著朕麼,你敬她是皇後,對她謙和有禮,處處忍讓,倒是她,越來越過分,哪有一點一宮之主的風範!”
楚音適時說道“皇上,您也彆怪皇後娘娘了,大約是這段時間立太子一事,前朝後宮沸揚,皇後娘娘為此憂心疲累,情緒不佳也是有的。”
楚音本是想寬慰雲樓的話,不想卻令雲樓臉色更差勁了,“憂心疲累?朕看她是惦念想著自個兒子的太子之位!如今朝中對立太子最多聲音的便是楓兒和玨兒,她就是為此,為難你!簡直荒唐!朕定要好好責罰她才是!”
“皇上,千萬不要,”楚音連忙阻止,“皇上若真為了臣妾責罰了皇後娘娘,這無論是在後宮還是前朝,傳出去都是對皇上不好的,且……臣妾為嬪妃,皇後娘娘訓誡嬪妃是最正常不過的了,如若不然,是會令臣妾冠上不知禮儀尊卑,恃寵而驕的罪名的。”
楚音溫聲帶有些許嬌意的勸和,是最直擊雲樓心懷的,他雖氣惱,但為了楚音,也隻好答應下,不予追究這件事。
這夜,雲樓是宿在長樂宮。
次日一早,楚音侍候著雲樓起身,洗漱換衣。
“恭送皇上。”
待雲樓走出殿後,楚音臉上的笑容逐漸褪散,片刻她屏退所有宮人,隻留下彩棠在身邊伺候。
“去準備熱水,本宮要沐浴。”她冷聲說道。
熱水水汽四處彌漫,楚音沉然著臉,手執著布帕,一遍遍就著熱水,擦拭著身。
她每擦一下,都用力,就像是要將身上的汙糟徹底淨除。
可她身,明潔白如玉,並無汙糟。
————
洛州城。
雲容玨和俞烈等人要出發離開,洛州城大小百姓皆在城門口相送。
百姓們贈予了他們許多東西,雲容玨他們隻擇選了些不貴重的吃食,以便留著路上當乾糧。
“殿下走好。”
老伯出城相送。
“老伯,風大,您且回吧。”
老伯臉上儘是欣慰的笑,連連點頭,他朝雲容玨揮著手,望著,直到他們身影越漸越遠。
“這洛州城的百姓總算是苦儘甘來了,”俞烈心情也高興,他看著滿當的包袱,裡頭都是洛州百姓送他們的乾糧和一些特色吃食,包袱旁還有一小包袱,包袱雖小但卻滿當,“這許多小玩意殿下買著是做什麼?”
臨行前雲容玨在城內許多商鋪挑選買了許多特色的小玩意。
“有用。”他淡淡一聲,目光落下,眼前不由浮現那張含著笑容的俏臉。
俞烈嘟囔了幾聲,驀地反應過來,“這些殿下是要給薑舞吧?”
雲容玨沒應聲,但也沒否認。
俞烈更確定了。
想想也是,自家主子對這些小玩意從來沒什麼興趣的。
他們離開洛州城,到了洛州隔壁臨縣,尋了個客棧落下腳。
他們用完膳,俞烈替雲容玨收整著東西。
這時,門口傳來小二的聲音,俞烈開了門,小二朝裡張望了兩眼,“客官,不好意思打擾了,這是小店新釀的酒,特送來給二位客官嘗嘗,也好給咱們小店一點意見。”
雲容玨看書的眼眸斂起微色,餘光不經意旁落。
“收下吧。”雲容玨啟聲。
俞烈將酒收下。
“殿下要用些嗎?”俞烈問道。
雲容玨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到桌前,將酒壺壺蓋打開,酒的香氣四溢而出,“香氣十足,不過……是好酒壞酒尚未可知。”說完,他執起酒壺,將酒倒出些至地上。
片刻,地上的酒水冒了氣。
俞烈雙眼一瞪,“這酒有毒?!混賬,敢下毒!屬下立刻將他擒獲!”
雲容玨一把摁住俞烈,阻止了他的衝動。
“你抓那小二無濟於事,他也不是主謀。”
從皇宮出來,到現在,這一路他們都防備著,一路上沒有出任何問題,沒想到,在這……
“可,難道就這樣放過嗎?即便店小二不是主謀,咱們且也讓他招供出背後主謀!”俞烈說道。
雲容玨眼眸眸色暗深下,背後主謀……
“他可招供不出,他也不過是替人傳達東西的,那人怕是已經離開了。”
“那……就這麼算了?”俞烈心有不甘。
“明日一早我們出發,這一路……怕是都不容易。”雲容玨說道。
翌日,一行人出發離開。店小二一早見了他們,並沒有多詫異的情緒在其中,這也印證了雲容玨昨日所說的,店小二不過是收人銀錢替人跑腿送東西。
他們一路朝前走,中間偶有休息,也是不敢放下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