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相思老!
“她也是五哥身邊的人,難道她就不能伺候了?還是說這偌大的漪瀾軒就隻需要你卓珂一人?”雲凰道,“若卓官女子是這麼想的,那日後,這漪瀾軒所有的漿洗打掃和伺候人,就都由你卓官女子來做可好?若你答應,那我便帶這丫頭下去。”
卓珂一噎。
漪瀾軒那麼大,漿洗打掃加伺候人都是她的話,她怎麼能做的來!
雲凰冷哼一聲,“若你做不來,就莫要在這廢話,給本殿滾出去!”
卓珂的囂張也隻在薑舞麵前,在戾色的雲凰麵前,是一言不敢多說,怯怯的離開了。
“謝殿下相助。”薑舞欠身。
雲凰複雜瞥了她一眼後,挪開眼,“五哥還沒醒嗎?”
薑舞輕點頭,“嗯,還沒有。”
雲凰看著,心中亦是焦急。
另一邊。
雲樓將楚音帶回了宮,召來太醫給楚音診看一番,確定無礙後,他才放心下來。
楚音昏睡後醒來,但她一醒來,就是念著雲容瑾。
雲樓也已習慣了她這樣的狀態,“音兒聽話,喝些安神的湯藥,一會兒好睡些。”
“我不喝,”楚音倔聲,“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狠心奪走我的瑾兒。”
雲樓彎蹙起的眉心下雙眼略起一抹複雜,“音兒,瑾兒已經過世二十餘年了,你該放下了,苦了自己,何必呢。”
楚音拚命搖頭,“我放不下,我放不下!我的瑾兒……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
“玨兒同樣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又怎麼忍心那樣傷害他。”雲樓是壓著些氣火的。
他寵愛雲容玨,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楚音,因為雲容玨是他和楚音的骨肉,但無論怎麼說,雲容玨是他嫡親的孩子,他身為人父不可能完全不在乎。
楚音眼眶泛著怒紅,雙手緊緊抓著雲樓的臂膀,她手指骨節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隱起幾分。
她恨!
她恨!
心中的怒火,延延不斷,幾乎將她灼傷。
“音兒。”
楚音緩抬起頭,雙眸定定看著雲樓,“皇上……”她輕開口,下一瞬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音兒!快!傳太醫!”
椒房殿內,柳芳菲倚靠憑幾而坐,勾勒精致的眉眼閉著,未睜眼,聽見宮人疾步而來的聲音,“娘娘。”
“探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了嗎?”柳芳菲悠聲開口,閉著的雙眼不曾睜開。
嬡兒湊到柳芳菲耳邊,附耳低語幾聲,片刻,柳芳菲緊閉合的雙眼徒然睜開,“真有此事?你可沒探聽錯?”
“回娘娘,嬡兒費了好些功夫探聽到的,不會有錯的,聽聞臨安王殿下到現在還未醒呢。”
柳芳菲坐直起身,“皇上那邊情況又如何了?”
嬡兒撇唇搖搖頭,“皇上還在長樂宮呢,聽說楚夫人昏了過去,皇上急的連召太醫,倒是一點也沒有責怪楚夫人的意思。”
嬡兒的話令柳芳菲眉頭一蹙,不悅落於眉心。
“娘娘,奴婢覺得這一點也不合規矩,皇上雖然寵愛楚夫人,可眼下楚夫人竟膽大的刺傷了臨安王殿下,縱然那楚夫人是臨安王殿下的母妃,可皇子身份金貴,是不能損傷的,楚夫人如此,是壞了祖宗規矩的。”嬡兒說道。
柳芳菲眼瞼微眯起,眼裡攢著涼寒之意,“你說的沒錯,皇子身份金貴,縱是她的兒子,這般損傷也是壞了規矩,”她抬起手,靠著憑幾,聲音懶懶,“她壓著本宮這麼些年,皇上處處維護她,眼下也到了她該吃吃苦頭的時候了。”
柳芳菲說完,令嬡兒附耳貼近,低聲吩咐了幾句。
……
“母妃……”
“母妃……彆走……”
“兒臣不要去……”
薑舞撐著額守在床邊閉眼小憩,半睡半醒的她聽見動靜,連忙睜開眼睛,看向床榻之上的雲容玨,“殿下?”
雲容玨呢喃著,似是在說夢話,可他劍眉緊蹙,臉色也很難看,似是做了噩夢。
薑舞連喚兩聲,雲容玨都沒反應,她湊近,聽清他口中的呢喃,心中蜷起波瀾。
她伸過手,握住雲容玨的手,“殿下,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她不能分擔他的痛,隻能如此安慰著他。
薑舞緊握著雲容玨的手,片刻後慢慢,雲容玨的情緒穩定下來一些,他下意識抓握住朝他伸來的小手,如落水的人尋到一塊浮板一般,緊緊握著。
薑舞定看著雲容玨,明眸中湧著對他的心疼,他先前同她講述的那些事,他看似是尊貴的皇子,可卻承受了那樣許多。
“薑舞。”
薑舞聞聲下意識轉過頭,看見走過來的雲凰,“六殿下。”
雲凰擔心看了眼雲容玨,輕歎氣,“五哥還沒醒啊。”
薑舞悶悶嗯了一聲。
雲容玨已經昏迷整整一日了。
“殿下,奴有一事,想問殿下。”她忽然開口。
雲凰對上小姑娘透徹的雙眸,便知她要問什麼,“你是想問五哥的傷是被何所傷。”
薑舞點頭。昨日他們出去時,雲容玨且還好好的,不過個把時辰,他就傷成這樣了,且雲容玨身手不低,不知究竟是何人能將他傷成如此這般。
雲凰神情有些複雜,這件事他不曾想過,會是這樣。
雲容玨被傷的事情,被朝野大臣所知。
皇子受傷是大事,更嚴重的是,皇子所傷還是被其母妃所傷,嬪妃傷了皇子,在這大涼,亦是大忌!
“皇上,臨安王殿下乃是尊貴皇子,皇子被嬪妃所傷,實在荒唐!”
“皇上,楚夫人雖是臨安王殿下生母,但殿下是尊貴皇子,即便是生母也是不可傷及皇子的!還望皇上懲戒楚夫人,以儆效尤。”
“懇請皇上懲戒楚夫人。”
“皇上,張大人求見。”朱內官含著腰,小心觀察著雲樓的神色變化。
雲樓麵色如土,“不見!你傳旨下去,朕現在誰都不見!”
朱內官眼珠轉了轉,朝身邊的小太監使了使眼色。
柳芳菲來承明殿時,也被攔在了殿外,“麻煩朱內官和皇上通稟一聲,就說本宮親手熬了些百合蓮子湯給皇上,是給皇上分憂解難來了。”
朱內官在雲樓身邊侍候多年,早已成了人精,又怎會不知柳芳菲話裡的深意,他頷首,走近殿內。
不一會兒,柳芳菲看見朱內官走出,“娘娘請。”
柳芳菲挪著蓮步,走進承明殿。
“臣妾請皇上安。”
“起來吧。”
“謝皇上。”
“你莫不是也和那幫老臣一樣,是來勸說朕的。”雲樓沉沉一聲。
柳芳菲在旁側的位置上坐下,接過宮人端著的碗盞,“皇上,這是臣妾親手為皇上做的百合蓮子湯,還有桂花糕,皇上嘗嘗。”
雲樓瞥了眼,端起碗盞,喝了一勺,“不錯,清香味甜。”
“皇上喜歡就好。”柳芳菲笑道。
“你來朕這,該不會就是為了送這些吃食給朕吧。”雲樓說道。
“當然,臣妾知道皇上日理萬機,身體倦乏,用些可口的食物,也會令心情愉悅順暢,當然,除此之外,臣妾也知皇上近來憂心,願為皇上分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