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玨輕笑不語。
洪詩是怎樣的人,他不清楚,但這件事,若真是小小宮女所為,查處出來何需三日之功夫,這裡頭怕是,還有些什麼。
但至於是什麼,雲容玨也沒興趣深究,他隻要他的小姑娘平安無事就好。
“這幾日都是太子大婚婚日,外頭熱鬨,明兒咱們出去轉轉,可好?”
薑舞眼睛一亮,連忙點頭,“好!”
能出宮轉轉,她自是高興的。
……
華嚴閣。
雲招和洪詩兩人發落了兩名宮人,打了幾板子後丟去了刑罰司。
對外,是這兩宮人咎由自取,但對內。
雲招和洪詩心裡都清楚。
洪詩替雲招整理穿戴好朝服,“洪詩,這次,謝謝你了。”雲招說道。
洪詩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輕笑,替他係好扣子,“殿下客氣了,這是妾身該做的。”
雲招輕歎氣,“是翹兒不懂事,王妃這次能明事理容忍下,本殿謝謝王妃。”
“殿下,妾身不要殿下的謝,隻要殿下知道,妾身心裡是記掛著殿下的。”
洪詩懂事,雲招心情愉悅,他握住洪詩的手輕拍了拍,“本殿明白王妃的心,好了,本殿上朝去了,下朝後午膳本殿來王妃這。”
洪詩欠身,送雲招出了門。
雲招離開後洪詩收起臉上的笑,帶著婢女直接去了薑翹所在小院。
對外,雲招和洪詩沒說什麼,但對內,是禁了薑翹七日之足,略以懲戒。
薑翹見洪詩來,心裡的那股怨氣升起。
洪詩見她這般臉色對她,她也不氣不惱,“妹妹覺得委屈了。”
“被人禁足的滋味確實不好受,若換做本王妃,本王妃也是高興不起來的,不過妹妹,你這也不能怪彆人,這一切皆是妹妹咎由自取,本王妃看在和妹妹一同伺候殿下的份上,才沒對外宣告這事是妹妹所做,已是給妹妹留麵子了,妹妹該知足。”
薑翹冷著臉,一直是沉默不語。
洪詩也不氣惱,該說的話,說完後便離開了。
“王妃,奴婢看那將薑娘子這般不知好歹,實在白瞎了王妃的一片善意,就該給她點顏色,這事若宣告出去,她這臉麵也就沒了,且若皇上知曉了,指不定要怎麼責罰呢。”洪詩身邊婢女不平道。
洪詩笑,“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不過,本王妃若真那麼做了,殿下怕就不高興了,我可不能做讓殿下過分不快的事,否則這樣除掉她,我也沒落個好,指不定緊接著就有第二第三個薑翹。”
“王妃深謀遠慮,考慮的是。”婢女附聲說道。
……
近酉時,薑舞換了身衣裳和雲容玨一起出了宮。
太子大婚七日皆是歡慶之日,不僅宮裡熱鬨,宮外亦是。
雲容玨帶著小姑娘遊走於熱鬨街市巷尾,薑舞玩的看得吃的高興,雲容玨心裡也愉悅。
夜色落下時,街市上的燈燃起,各色燈籠也高高掛著,小販的吆喝聲也越熱鬨。
薑舞手裡拿著一根糖葫蘆,吃的高興。
忽然。
“殿下當心。”
雲容玨側身想避開背對走來的人,躲閃不及,兩人相撞一塊。
那人轉過頭,薑舞看著戴著麵具之人。
“抱歉。”那人雙手揖拳,朝雲容玨頷腰而行歉禮。
雲容玨麵色淡淡,朝人頷首,“無妨,公子當心。”
不是什麼大事,雲容玨和薑舞兩人剛要離開,卻被那人喚住,“公子不記得我了?”
那人忽然一語,薑舞和雲容玨轉過頭,雲容玨看著男子,眼裡有一絲疑惑,也有一絲警惕。
男子解下麵具。
麵具之下,男子俊容顯著,高挺的鼻,兩眉鋒利,眼角微微揚起,似丹鳳。
雲容玨定看著,隻覺得男子氣韻有些熟悉,但這張麵容,卻並不熟悉。
“閣下是?”
“說起來,我還是公子的救命恩人,公子忘了?洛州城外,黑衣人。”
雲容玨一愣,“公子是那日出手相救之人?”
“還好你還想起來了。”男子聲音透徹。
雲容玨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那日搭救他之人。
那日男子出手相救,可離去也快,他甚至沒能看清男子的麵容。
這次遇到,更是意外。
雲容玨相邀男子落坐飲茶,男子搖頭,“一會兒我還有事,那日你傷的不輕,現下看著,是都恢複了。”
“承蒙公子相救,不勝感謝,不知公子名字?”雲容玨問道。
那人輕笑,“公子喚我蕭七就好,說起來,公子,那日的那些惡人是何人,公子怎招惹到了那樣一幫痛下殺手的惡徒?”
“許是些亡命之徒,為劫財罷了。”
蕭七了然點頭,“公子問了我的名,蕭七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雲容玨的身份特殊,他道“穀玉。”
兩人聊了片刻後,蕭七以有事,先離開了。
他剛離開不多久,一小廝模樣的人急匆匆撥開人群走到他身邊,氣喘籲籲的,“瑾爺,您……您讓小的好找啊。”
蕭七瞪了眼小廝,執起手中扇子敲在小廝腦袋頂上,“說過多少次了,在外叫我七爺!或者蕭七爺。”
“是是是,小的給忘了。”
“走吧。”蕭七晃手打開扇子,朝前走去,融進熱鬨人群中。
薑舞和雲容玨並肩走著,“殿下,剛才那是之前搭救了殿下的人啊。”
雲容玨點頭,“那日情況危急,他動作且利索,離開的也快,本殿且一直掛心著這件事,隻是人海茫茫,難以尋,倒是沒想到,在這,遇見了,但可惜……”
那日相救之恩,雲容玨是想報答的,願以禮,或以應事而報那日搭救之恩。
但蕭七一不願收禮,二道要應之事暫無,以拒絕,且也不願相告府邸所在。
這是令雲容玨多有頭疼之事。
不過好在,這人姓名知曉,且是在長安城,之後尋起來,也容易些。
“那位蕭七公子看著氣質不凡,或許身份特彆。”薑舞忍不住道。
雲容玨轉眸看著小姑娘,抬手拭去她唇角的糖漬,“妹妹的心思和本殿越發像了。”
薑舞彎眉一笑。
兩人遊走於街市,離開時,這熱鬨尚且還未散去。
翌日一早。
雲容玨被早早傳召進了宮,似有什麼要緊之事似得。
從宮裡回來時,雲容玨麵色看似雖如往常無異,可細心些,就能察覺是有些沉的。
薑舞端來膳食,瞥眼看著男人微沉的臉色。
“殿下,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雲容玨抬眼,看著小姑娘,悶嗯一聲,“父皇有意同碧唐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