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卿那邊在聽聞薑舞入獄的消息也是著急上火,可除了著急上火,她什麼忙也幫不上。
薑舞被關在牢裡,這地方黑暗潮濕,甚至還有鼠蟻,薑舞靠著門,蜷縮著身體。
“殿下……”她呢喃著,在承明殿時,她是被迫的冷靜,眼下在這地方,她所有的害怕無助,傾泄而出,無處安放。
“吃飯了。”
忽然,牢頭端著裝飯食的漆盤走了過來,打開牢門,將漆盤放到她的麵前。
薑舞看著漆盤上的飯食,飯食有肉有菜,可以說是很豐盛,一點也不像給囚犯吃的。
薑舞看著,有些疑惑。
她記得她剛被關進來的時候,看見對麵牢房裡的人吃的僅是半碗不到的粗米飯,還有一小碟見不到油水的青菜。
和眼前她這個相差太大。
她是被皇上定為有嫌疑的犯人,即便飯食不至於像對麵牢房人那樣寡淡,但這樣豐盛,也似不太正常。
薑舞覺得奇怪,便留了個心眼。
在牢頭離開後,她趁著不注意,取下頭上短簪,落到飯菜裡試了試。
短簪在落到肉食上後不久,竟變了色!
薑舞驚嚇捂住唇,明眸圓瞪著。
有人給她下毒!
她小手緊緊握著,心中慌亂不安。
是誰要害死她?!
皇上嗎?
不對,皇上若真想她死,大可不必費這麼一番功夫。那是……太子殿下?
之前承明殿內,太子是一口咬定她害了碧唐國使臣。
可是……
薑舞轉念又一想,若她死了,是死無對證,這事便更牽扯不清了。
薑舞想了許久,沒想出個結果。
但她也知道了,此刻的自己,腹背受敵,在這牢獄中,更是要小心再小心。
……
“楚夫人到。”
雲樓滿臉的倦意,楚音走到雲樓身邊,“皇上。”
“音兒來了。”
“皇上臉色怎麼這麼差勁,可是身體不舒服?來人,傳太醫。”
雲樓阻止下楚音,牽她手到身邊,“朕身體沒有不是,就是心煩的厲害。”
“皇上可是為了碧唐國使臣一事?”
雲樓歎氣,點了點頭。
“事情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嗎?”楚音問道。
雲樓沉頷首歎氣,“元璟倒是找到些蛛絲馬跡,”他將薑舞一事告訴楚音,“那丫頭雖有嫌疑,但到底,沒有更直接的證據,明日就到了三日之限,若再沒個結果,隻怕……這事不好收拾。”
楚音微垂著眼,“皇上,恕臣妾多嘴問一句,若璟王爺還是沒能查到什麼,皇上真要將大公主推出去給碧唐國處置嗎?”
雲樓麵色一沉,眼裡的煩憂清晰可見,“音兒是知道的,宋貞母妃是那詠依,那氏一族和咱們大涼,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若真將宋貞推出去,任人處置,先皇若泉下有知,是要怪罪於朕的,朝堂上,也是要掀起不小波瀾的。”
這件事麻煩就麻煩在這,雲宋貞身份特彆。
“皇上顧忌的是,臣妾也是這麼想的,若真將大公主推出去給碧唐國交代,那碧唐國定是要處置了大公主的,那氏一族就真的再無一人了,先皇的旨意便是違背了。”
雲樓頷首,“是啊,朕不能違背先皇的旨意,更不願做無情無義之人,可若沒個交代,碧唐國定不會善罷甘休。”
楚音斂唇,“皇上,臣妾有一愚見,或許可解皇上之憂,不知皇上可願一聽。”
“音兒快說。”
楚音緩緩道之,雲樓麵上是猶豫之色,“音兒的意思是要朕將薑舞那丫頭推出去,做頂罪羔羊?可眼下並沒有直接的證明啊。”
楚音輕笑,“皇上,如今調查出的種種,都是指向薑舞的,她是有最大嫌疑的,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明,但她是真清白嗎?未必。”
“碧唐國逼迫的緊,他們要的不過是個結果,一個交代,至於這交代是公主還是其他人,他們並不在意,與其將大公主推出去,令皇上愧對先皇,也心疼公主這個孩子,倒不如就直接將這些落在那丫頭身上,她本也是有嫌疑的。”
楚音的話令雲樓有些動搖,“可是……”
“皇上,臣妾愚見,大公主是皇上寵愛的公主,也是身份貴重的,這件事她也是受害的人,皇上忍心在她心靈受傷害後還被他國人處決嗎?”
雲樓瞳仁驟然一縮,楚音繼而道“若不交出個人,碧唐國不甘心,必然要和大涼關係惡化,大涼雖國強民盛,但眼下赤周使臣尚在,赤周怕是早已虎視眈眈,隻要咱們和碧唐一交惡,赤周必然會趁虛而入!赤周國力和大涼不相上下,若到那時,大涼便是腹背受敵!定會遭重創!”
“一個小小宮人便能化解的這場事,皇上,難道不願嗎?”
楚音將輕重緩急,以及雲樓所在意的都一一道了出來。
雲樓斂著眼色,沉默片刻後緩緩點頭,“音兒說的句句在理。”
楚音轉過頭,平和的臉上隱著淺淺的笑,她將茶碗端給雲樓,“皇上喝茶。”
————
翌日。
宣室殿內,除碧唐國使臣外,雲容玨,雲楓雲凰,甚至於皇後柳芳菲,都在。
“大涼皇上,如今三日之限已到,我們要的交代,皇上該給我們了。”碧唐國使臣說道。
雲樓輕歎氣,麵露痛心之色,說了些場麵話後,道“這次的事,已經查清楚了,那罪魁禍首也找到了。”
雲樓的話令雲凰眉頭緊皺,低聲,“找到了?是誰?怎麼我們不知道?”
雲容玨轉眼,看向雲樓。
“哦?不知那罪魁禍首是何人?!”碧唐使臣問道。
“帶犯人上殿。”
雲容玨微眯著眼,朝殿門外望去,不一會兒,就看見帶著手銬的薑舞被帶了上來,她在中心跪下。
“這便是犯人?”碧唐使臣有些意外。
“不錯。”雲樓應聲,將這件事儘數推到薑舞身上。
薑舞杏眸圓睜,不敢置信。
“父皇!這事不會是她做的!”雲凰急色道。
“事情都已調查清楚,凰兒休要失態,”雲樓斥聲,轉眼看著薑舞,“薑舞,你膽大妄為,做出這等事來。”
薑舞呼吸微重,“皇上明鑒,奴婢沒做過。”
“父皇認定事為她所做,可有明確證據。”雲容玨沉聲問道。
“帶人上來。”雲樓吩咐一聲。不一會兒,一麵生的太監走了進來,跪在薑舞旁邊,怯怯的看著薑舞。
“薑舞姑娘,對不起了,這件事我不能再幫你隱瞞下去了。”
薑舞???
“皇上開恩,這都是薑舞姑娘做的,那藥石也是薑舞姑娘托奴才要的,奴才是一時貪心,且以為以為薑舞姑娘是要自己用,才……才答應給她的。”
薑舞看著眼前的小太監,她不認識他,甚至從未見過麵!可卻被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汙蔑。
“你胡說!什麼以為她自己要用,她一姑娘家,用這東西做什麼?!分明是你故意汙蔑!”雲凰忍不住駁聲道。
“六殿下明鑒,薑舞姑娘是伺候五殿下的侍婢,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這宮裡有些歪心思的宮人為了,為了一步登天,保不齊會做出些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