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舞抿唇,怎麼可能沒事呢。
她沒多說什麼,轉身走出房間。
雲容玨沐浴完後薑舞端來熱騰騰的薑湯,雲容玨喝下。
“殿下跪了許久,這膝蓋怕是傷的厲害,屬下給殿下找個大夫過來。”俞烈說道。
“不用,無大礙,那些藥膏過來就好。”雲容玨說道。
“可是殿下,您的膝蓋,還有今兒淋了這麼久的雨,還是找個大夫看看比較穩妥些。”俞烈擔心道。
“殿下,俞烈說的對,還是找個大夫看看。”薑舞道。
兩人都堅持要尋個大夫,但雲容玨執拗不肯,兩人也無可奈何。
薑舞取來去血化瘀的藥膏,雲容玨褲腳卷起,膝蓋上已是紅腫,刹那間薑舞眼眶紅了,“殿下……”
雲容玨望著小姑娘寬厚的掌撫摸著她的小臉,“妹妹彆哭,這點傷不算什麼。”
薑舞紅著眼,小巧鼻頭都泛著紅,“殿下跪了兩個多時辰,那地麵堅硬,殿下膝蓋傷著,怎麼能不算什麼,皇上也真是,即便殿下有錯,稍加責罰便是,何以讓殿下在大雨中跪這麼許久。”
雲容玨是淡笑而之,雲楓的惱怒,懲罰,都在他意料之中。
“這還沒結束呢。”他淡淡一聲。
薑舞微楞,“什麼?”
雲容玨搖搖頭,沒再多說。
半夜的時候,雲容玨起了燒,薑舞擔心著急的不得了,在旁邊伺候著。
翌日江素莫和張若聽聞後急急趕來,江素莫雖關心,但還算淡定,張若卻仿佛天塌了一般,哭的厲害。
江素莫不悅看了眼張若,“張側妃,殿下需要靜養,咱們且先出去吧。”
“殿下尚未好起來,妾身擔心,還是守著殿下吧。”張若看著床榻上的雲容玨說道。
“這裡有下人伺候著,還有薑舞守著,我們在這,這裡人多不說,張側妃你控製不好情緒,反而會擾的殿下休息不好,還是出去吧。”
江素莫說完也沒管張若是否願意,挽著張若的手就朝外頭走去。
張若被江素莫拉出去,到了門口,江素莫才鬆了手。
張若不悅,“王妃,您這是做什麼。”
“讓殿下能好好休息。”江素莫說道。
張若皺眉,“王妃,您是正王妃,妾身是側王妃,咱們都是侍候殿下的,眼下殿下生病,咱們不在殿下身邊侍候豈不太不像話了。”
“侍候也要會侍候,張側妃你方才在屋裡沒有半點作用,反而是哭啼不斷,擾得殿下清淨,還不如出來。”江素莫直接道。
張若一噎撇唇,“王妃,平日裡殿下就寵愛薑舞多,眼下就連侍疾都是那丫頭在殿下身側,王妃您好歹是殿下明媒正娶的正王妃,如此這般,豈不本末倒置,妾身知道王妃心善寬厚,但王妃您退讓太多的話,難道就不怕殿下越來越不重視您了嗎?”張若輕聲道,邊看著江素莫神色的變化。
江素莫淡然一笑,“不過是侍疾,隻要能侍候好殿下,誰在殿下身邊侍候不都一樣,那些活我自認不如那丫頭,她會做,做的多些,有何不可?如若不然,為了爭這些,咱們湊上前,沒做好,反而惹殿下不快,張側妃你說是不是?”
張若皺眉,沒想到話沒挑撥起來,隻能乾乾一笑點頭,“是,王妃您說的是。”
雲容玨的燒到中午的時候退了下去,燒退後,他整個精神好了許多。
次日,秦向由上了府,看望雲容玨。
“玨兒精神似乎還可以,看來沒大礙。”秦向由道。
雲容玨笑,“是,勞師傅掛心。”
兩人簡單寒暄幾句後,秦向由啟聲道“不知玨兒這兩日可聽到些民間談論。”
雲容玨給秦向由斟茶的手微頓,片刻道“什麼談論?師傅且說來聽聽。”
秦向由摸著須,“批銀救助的事被百姓知道,也不知他們是從哪兒聽聞的,知道這次的批銀是玨兒你的意思,都對玨兒你不勝感激,這市井上啊,對玨兒你這個皇太弟是讚不絕口。”
“甚至玨兒你因擅做主被皇上責罰的事也傳了出去,現在這市井上都是對這事的議論。”
雲容玨垂眼,“這些,怕不是什麼好事。”
秦向由揚眉,“是啊,這些百姓們的議論若讓皇上知道了,可就不秒了,皇上對玨兒你本就有所忌憚,若知曉了,隻怕……玨兒要當心啊。”
雲容玨低聲一笑,頷首,“玨兒明白。”
不多兩日,如兩人猜測那般,這些議論傳進了雲楓的耳裡。
雲楓大怒。
在朝堂之上以各種理由訓斥雲容玨,最後還借著批銀救災一事批判雲容玨做事錯漏,又在其他地方隨便尋了錯,安在雲容玨的身上。
讓雲容玨百口莫辯。
“五弟,你貴為皇太弟,本是協理朕處理朝事,可你自視過傲,屢屢犯錯,朕都念在兄弟之誼寬恕你,但你越發不像話,朕若不懲處你,便是對他人的不公!”
雲容玨靜聽著雲楓的話,沒有辯駁。
“這樣吧,念五弟你有幫襯之功,朕也不予你重刑,就罰你流放一百裡。”雲楓說道。
雲楓話一出,底下如炸了鍋一般的議論。
“皇上,即便五哥有不妥之處,但流放一百裡,是太重了,還望皇上斟酌。”雲凰連忙開口替雲容玨說話。
“是啊,皇上,臨安王殿下之錯,不至以流放責罰,望皇上三思。”元璟啟聲道。
朝堂上不少大臣替雲容玨說話,也有不少默不作聲。
雲楓眯著眼,看著底下眾說紛紜的朝臣們,目光落在雲容玨身上,眼裡的嫌惡明顯,他冷嗬一聲,底下瞬然安靜下來。
“不必多說,朕心意已決,傳旨,退朝!”雲楓說完站起身拂袖而去。
“五哥,皇上這是衝昏了頭吧!怎能讓你流放一百裡呢!”
“今兒皇上這決定確實令人意外,五哥,你彆擔心,咱們再想想辦法。”元璟道。
相比兩人的著急,雲容玨是要淡定的許多,“你們兩個彆為我操心了,方才皇上的神情你們不是沒看見,且他下了決心的事是難以更改的,尤其是對我。”
雲容玨要被流放一百裡的事很快被傳遍,後宮都是人儘皆知。
“娘娘,要不要勸勸皇上,這流放一百裡,對殿下來說是不是太重了。”
楚音神色淡淡,臉上沒有一點關心和緊張,就好像說的是他人的事,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有什麼好勸的,皇上是九五之尊,他既有了決斷,哀家插手不合適。”
“可是奴婢聽說舒王殿下和璟王爺都去勸過了,眼下怕也隻有娘娘您勸說,皇上才會聽了。”
“哀家雖貴為太後,但到底不是皇上的親生母親,皇上平日裡尊敬哀家也不過是因為哀家是太後,僅此而已,你還真以為哀家說什麼,皇上都能聽?”
“他做錯事,皇上要懲治,哀家出麵求情,隻會更讓皇上心中不快。”
楚音堅持,彩棠也沒辦法再多說什麼。
雲楓給雲容玨的流放是以雙腿走完這一百裡,原本還要銬上鐐銬,後經朝臣們勸說,這才免了鐐銬之行。
王府上下因為這件事是陷入混亂。
薑舞著急又心疼,可這件事,即便是雲凰和元璟,都沒有辦法了,更毋庸說她。
她擔心的吃不下睡不著的,人消瘦不少。
“小舞,你自己要注意身體,看你這兩日都瘦了,我這有禦膳房新做的點心,你吃些。”薑雨鄢將點心遞到薑舞麵前。
薑舞看著,沒有胃口,“雨鄢姐姐,你……你能不能勸勸皇上,讓皇上開恩寬恕殿下?”
薑雨鄢蹙眉,輕歎口氣,“素日裡皇上雖疼愛我,但這件事……事關朝政,隻怕我也說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