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青趙這邊,大隊人馬撤回,仍有幾日留在了長安城。
“大統領,您何以和皇上請命延緩回國?這大涼咱們是暫且對付不了了,還留在這做什麼?”身邊人問道。
男子望著熱鬨的街市,他留下來,隻為尋人。
大涼戎亂那日他在街上,看見了她!
這一回他看的更真切!是她,錯不了。
那日他看見她,是見他和幾個府兵模樣的人在一起。
他查過,能有府兵的隻有國相還有幾個王爺,那她定是在這些人的府裡。
隻是,究竟在那個府裡,他沒辦法繼續查了。
攝政王府,自雲容玨成為攝政王後,府邸擴充,來往的府邸的人也是日日多得很,府裡上下,每日都忙的緊。她雖是貼身侍候雲容玨的,但雲容玨不在府裡時,她也會幫幫南芙她們。
“這長安城總算是又恢複往日的安逸了。”南芙感慨道。
薑舞看著繁華的市集,輕點頭。她猶記得那日他們回到長安,遭逢變故,又遇青趙和漠蒼兩國圍攻,這長安城是一片狼藉。眼下狼藉褪去,繁華安逸重回,令人實在感慨。
薑舞和南芙兩人順著長街往王府走去。
忽然!
前頭一陣騷亂,她們兩人下意識要避開,卻突然不知從哪兒爆發一聲砰,四周頓時飄起一陣煙霧!
“咳咳……”
“小舞。”
待煙霧散去,南芙朝身邊一看,竟不見薑舞!
“小舞!”
南芙尋了半天,都沒看見薑舞的人影,不過片刻功夫人怎就不見了!
南芙回到王府,問詢了府裡的人,原以為薑舞會回來了,可竟未歸。
薑舞不見了。
這個認知令南芙心一慌。
雲容玨回到府裡沒看見薑舞,問詢府裡人後將南芙喚來。
“王爺……”
“她人呢?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還沒回來?”雲容玨問道。
南芙緊抿著唇,腦袋低著,許久不敢說話。
雲容玨眼色一頓,看向南芙,“發生什麼事了。”
南芙顫著聲將方才在街市上發生的事道出。
雲容玨聞聲後麵色頓然一沉。
……
薑舞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地方,再轉眼,看見身邊坐著的人。
兩人四目對視的刹那,湧出萬千情緒。
薑舞倏然坐起身來,一雙明眸瞪得老大,“你……”
十晏望著薑舞,目光微顫,聲音沙啞,“小舞,是我,十晏。”
十晏……
是十晏……
是她一直記掛著,但以為這輩子都再見不到的十晏!
“十晏哥哥。”她呐呐張唇。
“是我,小舞,是我,原來真的是你。”十晏喉間微哽。
久彆的分離,這樣的相遇是薑舞不曾想到的。
“十晏哥哥,你真的還活著……”薑舞的眼淚珠子不自覺掉了下來。
十晏替她抹掉臉上的眼淚,“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哭。”
薑舞抽噎著鼻子,“小舞還以為……還以為……”
“還以為我死了。”
“大涼攻打南薑,南薑被滅後,我也身手重傷,幾經飄泊才活了下來。”十晏說道。
薑舞抽噎著緩了緩情緒,“十晏哥哥,你也一直在大涼嗎?一直在長安嗎?”
十晏搖搖頭,將自己發生的事,一一告訴給薑舞。
薑舞聽著,心疼中有著詫異。
十晏哥哥,竟是青趙國的大統領。
“小舞,先前我在街市上就有看見你,後來又有看見你和大涼的府兵在一起,你現在到底是在哪兒?”他問道。
薑舞也沒隱瞞,將自己的情況告訴給十晏。
十晏聽著,眉頭卻是緊緊蹙起,望著她,“小舞,你們受苦了。”
“都過去了,”她仰抬著小臉,“十晏哥哥,能再見到你,真好。”
……
攝政王府這邊,雲容玨派人尋找薑舞,但都無所獲,他著急擔心,怕她會出什麼意外。
就在眾人急急找尋的時候,薑舞回來了。
“王爺,薑舞姑娘回來了!”
雲容玨聞聲立刻起身,在門口遇到薑舞。
“回來了?去哪兒了?有沒有受傷?”他關心問道,邊上下打量看著她,生怕她有一點不好。
小姑娘臉上胳膊上都沒傷,看上去,似乎也沒什麼大礙。隻是臉色有些差勁。
“到底怎麼了,說話。”他微沉聲。
薑舞緩了緩情緒搖頭,“殿下,奴婢沒事。”
雲容玨將小姑娘帶進屋,“南芙和你上街,聽聞街市發生動蕩,你又至今才歸,是發生了什麼?”
薑舞垂眼,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混亂中和小南走散了。”
這時,下人端來雲容玨叮囑的湯水,他探了探溫度,遞到她嘴邊,“外頭冷,喝點暖暖胃。”
薑舞乖乖張開嘴,喝下。
一碗溫熱的湯水他喂她喝下。
薑舞沒說什麼,雲容玨也沒再繼續追問。
次日,薑舞進了宮,去見了薑雨鄢。
而後連著幾日,薑舞時常出府,回來倒也按時。
隻是,她的情緒,是比從前多了許多。
“十晏哥哥,天色不早了,小舞該回去了。”她望著外頭的天色,站起身。
十晏端來兩盤東西,“小舞留下吃飯吧。”
薑舞搖搖頭,“還是不了,不能太晚回去的。”她太晚回去,殿下知道會擔心的。
十晏微垂下眼,將蓋著盤子的蓋掀開,“這些都是從前在南薑時小舞你最喜歡吃的,我們分離這麼久才見到,連一頓飯都不能一起吃。”
十晏聲音低沉,甚有幾分哀涼,薑舞望著,於心不忍。
“那……我用點再走吧。”她說道。
她望著外頭的天色,一刻鐘左右,應該也是可以的。
十晏失落的臉色這才轉好許多,連忙拉著薑舞坐下。
如十晏所說,他們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在一起吃飯了,再見麵甚至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小舞,你打算,一直留在攝政王府嗎?”十晏替她夾菜,問道。
薑舞點點頭。
“若我可以帶你走,小舞,你跟我走吧。”十晏說道。
薑舞一怔,抬眼看著十晏,十晏繼而道“我知道,你和二公主在大涼是逼不得已,以前你們是沒辦法離開,現在不一樣了,我可以帶你們離開。”
薑舞微垂下眼,對於十晏忽然提出的事情有些無措。
“小舞,怎麼了,你不想離開嗎?”十晏問道。
薑舞緊抿著唇,片刻緩聲,“十晏哥哥,離開沒有那麼容易的。”
“我可以帶你走!”
“十晏哥哥是青趙的大統領,不可能無所顧忌的,那樣,你也會為難的。”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