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相思老!
兩日後,薑雨鄢被下毒一事有了眉目,雲容玨的人調查到在禦膳房當差的奴才,小李。雲容玨的人要順著小李這條線索繼續深究下去時,小李自己承認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後來又刺殺薑雨鄢的事。
一個奴才,有這麼大的膽子和能耐,雲容玨自是不信的,他欲繼續深究下去,但不曾想,這小李竟自儘了。
小李忽然自儘,這調查的線繩是啪的一下斷了。
小李自儘的太過巧合,疑點重重,而楚音,發了話,認定這事到此為止,既有人認罪,人也死了,事情該是了結了。
對於楚音的決斷,雲容玨沒有反駁,默認了。
薑雨鄢在知道後,情緒頗為激動,她雖不知到底是誰做的,但她並不相信這些事就是那奴才小李一人所為!她不甘心就這麼草率了結這事。
但她的哭鬨,不甘,沒有半點用處,楚音冷漠相待,雲容玨也沒有要再繼續調查的意思。
她情緒起起伏伏,壓抑難受。
薑舞擔心薑雨鄢,也為了這事和雲容玨說過,央求過,但雲容玨有他自己的決定,她勉強不了。
薑雨鄢情緒不穩定,薑舞時常入宮陪她。
有薑舞在身邊,總是要好些的。
“姐姐,今兒外頭天氣好,咱們不如去禦花園走走吧,你總呆在慕煙宮裡,也不好,要感受下外頭的天氣和微風。”薑舞勸道。
薑雨鄢歎氣搖頭,“我不想去。”
“姐姐。”薑舞嗔聲。
片刻後薑雨鄢緩聲,“要出去走走,就在慕煙宮的小花園走走吧。”
薑舞眨巴眨巴眼,點頭答應下來。
也好。
哪怕是在這小花園走走也好,總歸是要好過雨鄢姐姐一直憋在殿裡的。
近初夏的時候,天氣已不似初春那般涼了,慕煙宮小花園裡栽種了不少紫薇花,眼下開的正盛正好。
“姐姐你看,這些花都開了,好漂亮。”
薑雨鄢望著滿園盛放的花,唇輕牽了牽,“是啊,這些花迎著朝陽盛放著,多好啊。”
“姐姐,這紫薇花很好看。”
小花園裡紫薇花較多,盛放起來一片一片的。
薑雨鄢凝望著,沉默許久後緩開口,“小舞,你知道,這紫薇花還有個名字,叫什麼嗎?”
薑舞伸手撥弄著花瓣,想了想後搖頭,“小舞不知道。”
“這紫薇花,開放的月份長,故名又喚百日紅。”
“百日紅……”薑舞了然點頭。
“百日紅,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即便它盛開的時間要比其他花長,但,終有一日,它是要凋謝的,哪有什麼真正的百日紅。”薑雨鄢歎道。
薑舞聽著薑雨鄢的話,小臉上的笑容逐漸散去,她聽出她這話中話,還有隱著的悲涼。
“姐姐,彆想那麼多了,身體要緊。”她勸道。
薑雨鄢輕笑。
“娘娘,您身子弱,當心身子。”
馮治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將手裡的披風披在了薑雨鄢肩上。
薑雨鄢轉過頭,看見是馮治時,臉上的哀涼散去,眼裡甚至有些許微光。
兩人四目相對。
薑舞看著,呐呐張唇,心底隱隱湧起不好的預感。
待馮治走後,薑舞猶豫開口,“姐姐,馮侍衛他……”
薑雨鄢臉上不再是剛才悶然的模樣,“上次的事多虧了馮治,他這人很有身手又很細心,有他在這慕煙宮後,我的心安了許多。”
薑舞點點頭,“嗯,是,馮侍衛奉命保護姐姐安全,這是馮侍衛職責所在。”
薑舞陪著薑雨鄢一直到用完午膳才離開。
午膳的時候小廚房做了些新鮮糕點,薑雨鄢特意讓墨寶包了些給馮治。
“妹妹怎的,有心事?是雨婕妤不太好?”雲容玨看出小姑娘的心事重重。這些天能牽絆她心情的也就是薑雨鄢了。
薑舞搖搖頭,沒和雲容玨多說什麼,隻道是薑雨鄢心情還沒複原,自己擔心。
雲容玨聽後寬慰了她幾句。
夜深後,薑舞躺在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不知是她想多了,還是……
雨鄢姐姐和馮治之間,讓她覺有種微妙的變化。
她想了許久,無奈歎氣閉了閉眼。
她隻希望不要再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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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祥和的日子過了一段,薑舞生辰那日,雲容玨陪她去了街市逛玩,給了她不少有趣好玩的玩意兒。
雲容玨對薑舞這般好,落在那張若眼裡是氣憤不已,可她除了在自己屋院裡發發脾氣,時不時再到江素莫那邊挑撥兩句外,也沒其他的招數。
這平靜的日子,且不長。
朝堂上又起了動蕩。
元璟身邊的小廝在長安城街市上鬨出了事,拖欠掌櫃銀錢,還出手傷了人。
這事雖不是元璟做的,但是元璟身邊的人,還打著元璟的旗號。楚音知曉後,大怒,意欲嚴懲元璟。
就著這事,楚音和雲容玨是又對持起來。
這事說大不大,但說小卻又不小。
楚音認為元璟位高,出了這樣的事應交予大理寺處置。
元家是武將,世代帶兵,多次征戰沙場,是有戰功的,不少大臣認為楚音這決斷有欠妥當。也有不少大臣覺得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是讚同楚音的決斷。
“這事元璟充其是一管教不當之罪,做這事的人是底下的人,不是元璟!”雲凰替元璟辯聲說道。
“舒王這話就錯了,這事雖不是小王爺所做,但是小王爺手下人所為,誰知,這背後是否是主子之意。”楚音說道。
“太皇太後!您這是……這是強辯!”雲凰氣惱。
雲容玨淡漠看著爭執不下的人,慢慢緩聲,“太皇太後是認為,這事無論是否是元璟所做,即便是他手下人做的,他也脫不了關係,對嗎?”
楚音深吸口氣,“自然,小王爺管教不當,且方才哀家說了,尋常奴才哪兒有這麼大的膽子,若沒有主子的撐腰,難道敢自作主張做這樣的事?”
楚音三兩句話,又將罪責都落到元璟腦袋上。
雲容玨輕笑,“太皇太後這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五哥!”雲凰急眼。
“既然攝政王覺得有理,那便按哀家所說,嚴懲小王爺吧。”
“若本王沒有記岔記錯,父皇還在世的時候,有一年太皇太後宮裡的嬤嬤偷了東西……”
雲容玨話出,楚音倏然蹙眉,臉色微變,“攝政王,眼下咱們是在討論小王爺的事,攝政王可不要顧左右而言他轉移注意。”
雲容玨笑容更深,“太皇太後誤會了,隻是本王忽然想起來,覺得當年那事和今兒這事有幾分相似,拿出來說說,也給各位大臣做個參考。”
“當年太皇太後宮裡的嬤嬤偷了東西,當時太皇太後也很維護這位嬤嬤,後來是父皇看在您的麵子上,才放過她的,這事和今兒這事有些相似,同樣是底下人犯了事,若照太皇太後的說法,是否也可以懷疑,當年那事背後是有主子的授意?”
“放肆!”楚音氣惱,怒斥雲容玨。
雲容玨看著楚音動氣頗大,神情淡漠無然。
“攝政王,這事早已過去多年,再拿出來說,就沒意思了,”管閱開口,“如今這事,太皇太後是想尋個最好的解決辦法,也借著機會,做個姿態給百姓看看,若不然,百姓會說皇家仗權欺人,民心不穩啊。”
“且,太皇太後也不是將這事全怪在小王爺頭上,隻是要讓小王爺謹記教訓,以後好好管束手下人,諸位說,是不是啊。”
朝中大臣有楚音那頭的,有雲容玨這邊的,也有中立的,站在楚音那頭的自然是附和而聲,而中立的那些,雖沒明道出,但,已是傾向了楚音。
“太皇太後打算怎麼做?”雲容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