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梁影隨手抓起桌上果盤裡的桃子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彌漫唇齒間,“我剛才去了蕭大人那裡,哪知他今日有事要辦出宮了。”玩吧
薑舞輕笑,原來是蕭七瑾不在。
“公主這段日子時常往蕭大人那兒跑,可有什麼進展?”薑舞問道。
穀梁影粉唇一動,雙頰一鼓,小臉上有幾分頹喪,“本公主原以為這是件不難的事,可沒想到……這蕭大人,我怎麼感覺有些像石頭,我都這麼喜歡他了,可他……好像對我還是淡淡的,小舞,你說,我不會真的拿不下他吧?!”
薑舞輕笑,“公主,這個我就真不好說了,感情的事局外人怎麼也不好說的,但我想,公主對蕭大人的一片心,蕭大人是清楚明白的。”
穀梁影咬著桃子,重重點頭,“哎,我雖然有些挫敗感,但,本公主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
她將桃核丟到一旁,伸手拉起薑舞,“小舞今天天氣不錯,咱們且出宮轉悠轉悠,這些日子我天天圍著蕭大人那榆木疙瘩轉,好久都沒出宮玩玩了。”
穀梁影風風火火的,薑舞也不忍拒絕她,便答應了下來。
兩人換了身衣裳後便一起出了宮。
穀梁影是好玩的性子,一出宮就如放飛籠子的鳥兒。
兩人在街市上閒逛玩著。
她陪穀梁影逛了好大一圈後,在經過舒王府時,停了下來。
那次她和雲容玨撮合赫寶琪和雲凰和好後,她便沒再見赫寶琪,期間也隻是聽雲容玨說起幾嘴,兩人之間似是又回到原先,雲澤的事,赫寶琪似是放下過去了。
“怎麼了?”穀梁影見她停下腳步,問道。
“公主,我想去看看舒王妃,公主若不想一同,可先回宮。”她說道。
穀梁影眨巴眨巴眼,看了眼天色,“反正天色還早,你既要探望人,我陪你一起就是,走吧。”
兩人一起到了舒王府,舒王府守門的守衛是認得薑舞的,行禮後便讓她們進了府。
待丫鬟通報了一番後,薑舞才見到了赫寶琪。
赫寶琪正抱著雲澤逗弄著,“公主,小舞,坐吧。”
穀梁影心性天真爛漫,見了雲澤這個小家夥,更是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抱著小家夥逗弄一番。
“今日你怎麼得空了,還是和公主一起出來了,皇上沒陪著嗎?”赫寶琪望看著穀梁影將小家夥抱到院子裡玩耍,說完轉過眼,看向薑舞。
“皇上宮中有事要忙,公主在宮裡呆的悶了,便叫上我一起出宮了,我想著出來轉轉也好便跟來了。”薑舞說道。
赫寶琪輕笑頷首,“也是,宮裡雖有宮裡的好,但呆久了,難免會悶。”
薑舞點頭,她有些擔心,卻又不知怎麼開口,看著赫寶琪。
赫寶琪對上她雙眸視線,如讀出她心中所想,“有話要問我?”
薑舞彎唇淺笑,剛要開口,赫寶琪先她一步開了口,“你是想問我和王爺之間的事吧。”
薑舞也沒再彎繞,啟聲問道。
“已經沒事了,”赫寶琪說道,“我們四人一起出遊回來後,王爺對我上心了許多,後來也不止一次,和我解釋,一開始我心裡這坎確實不太能過去。”
“但後來,也想通了,一直糾著,對誰都沒好處,王爺說的也對,林昭兒我已經罰了她,算兩兩相抵了,而且……如王爺所說,若林昭兒真要害死澤兒,應也不至於愚蠢到那般地步。”
“更重要的是……”
赫寶琪話語一頓,目光定定看著薑舞,“我愛王爺,本來我和王爺之間感情就不深不多,我也不想因為這事,再連和王爺之間那僅有的一點感情都沒了。”
薑舞聽著赫寶琪的話,情緒複雜。
“放心吧,我真沒事了,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和皇上呢,你們陪我們出宮遊玩,也是為了我和王爺能化解心結。”
薑舞粉唇輕牽,展顏微笑。
赫寶琪端起麵前的茶碗,抿喝了一口,“唔,對了,皇上甄選秀女的事我都聽王爺說了,你沒事吧?”赫寶琪關心問道。
薑舞輕笑搖頭。
赫寶琪放下茶碗,一手撐著額,語重心長的勸道“你心裡說不難受,是假的吧,不過小舞,這事你且要想開些,皇上,他到底是皇上,不是一個人的,三宮六院,是避免不了的,隻要他對你有心,且也足夠了,你若不想開些,隻會困擾了自己,嗯?”
薑舞輕點頭,“我明白。”
赫寶琪展顏,“那就好,對了還有,如今皇上甄選了這麼多人進宮,這後宮人越多,也就越複雜,你且要自己小心,忍心難測。”她提醒道。
赫寶琪的關心,提醒,是讓薑舞心中一暖。
不一會兒,穀梁影抱著雲澤進來了,雲澤一雙眼睛一會閉一會睜,顯然困倦了。赫寶琪哄睡他後便讓人抱了下去。
“你們剛才在聊什麼呢。”
穀梁影是大咧的性子,也沒那麼多禮數講究,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暖茶,就喝了起來。
赫寶琪和穀梁影見麵的次數不多,但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她對穀梁影也甚是好感喜歡。
“我和小舞隨便聊聊,公主和蕭大人的事我都聽說了,公主可有進展?”
提及此穀梁影小臉耷拉下來,一聲長歎化出口,“彆提了,難啊,本公主這輩子做的最難的許就是這件事了!石頭腦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開。”
赫寶琪和薑舞皆是一笑,赫寶琪說道“若真是石頭腦袋,石頭堅硬又怎能啟開,或者融化。”
穀梁影一個激靈,坐直起身,“那這意思是本公主和蕭大人不可能了?!”
赫寶琪搖頭,“不是這個意思,公主,蕭大人怎會是石頭腦袋,既不是石頭腦袋,精誠所至,公主對蕭大人百般用心,蕭大人是能感受到的。”
穀梁影又是一聲歎氣,“可本公主都在長安一月了,我和父汗約定好的時間隻剩兩月了,眼下蕭大人那邊,似還沒有半點希望,頭疼!”
“公主,蕭大人在長安,在宮中沒什麼親人,或許公主可以試試多給蕭大人些溫暖。”赫寶琪說道。
“溫暖?那什麼才叫溫暖?”
赫寶琪輕笑,將自己的想法和穀梁影道了一番。
穀梁影聽得津津有味。
薑舞和穀梁影兩人在舒王府呆了大約有一個多時辰,兩人才離開回了宮。
一路上,穀梁影都在想著赫寶琪的話。
“好,從明日起,本公主就按照舒王妃所說的做!就不信了!融化不了蕭大人!”
薑舞看穀梁影鬥誌昂昂的模樣,忍不住一笑。
兩人進宮後,在禦花園分開,薑舞回了靈舞殿,聽聞雲容玨已回養心殿,她直接過去。
雲容玨抬眼看見她走進來,站起身,迎上前,伸手握住她小手的刹那,俊眉微蹙,然後朝一旁宮人吩咐下,“去點些炭火。”
入了秋,長安城天涼了起來。
眼下雖不到冬,但薑舞一向是最怕冷的,宮裡雖尚未供應炭火,但養心殿和靈舞殿已是早早備下。
“和穀梁影出宮了?”雲容玨牽著她坐下,寬厚的大掌握著她微涼的小手,替她暖著手。
薑舞點頭,將今日出宮一事沒有隱瞞說道了一番。
“皇上,你覺得公主和蕭大人,能成嗎?”她忍不住問道。
雲容玨微揚眉,“妹妹這事怎的問起朕來了,朕且不是蕭七瑾。”
薑舞粉唇輕撇,“我就是替公主擔心,公主是真的很喜歡蕭大人,而且為了蕭大人做了許多事。”
“她的心思,蕭七瑾是明白的,但能不能接受,且就要看蕭七瑾了,妹妹替穀梁影擔心,覺得她為蕭七瑾付之許多,有所感動可以理解,但妹妹且也不要忘了,這事,勉強不得,若蕭七瑾真對公主無意,即便是勉強他娶了公主,他不會真的開心,公主亦是,這對公主來說,並非好事。”
薑舞聽著,雖覺有些喪氣,但雲容玨說的這一番話,是句句在理。
穀梁影固然令人心疼,可若蕭七瑾真無意,將兩人強製捆綁在一起,也並非令人歡喜的。
雲容玨輕撫小姑娘柔軟青絲,“這事且是他們二人之間的,妹妹彆想太多了。”
薑舞點頭。
兩人有說有笑著。
大約半個時辰後,內官領著內務府的人走了進來,“皇上,翻牌子的時辰到了。”宮人托著漆盤。
薑舞望著漆盤中的牌子,小臉情緒逐漸落下,一雙小手不由在袖中緊緊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