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相思老!
他伸手接過唇邊的果子。
江素莫眼神落下一抹失落。
下一瞬,隻見雲容玨將手中的這枚果子,直接放到一旁盛裝果皮的瓷碟上。
江素莫呼吸驟然一重,喉間微哽。
“近來宮裡有些閒話,不知皇後可曾聽說。”片刻後雲容玨忽開口。
江素莫抹去臉上的失落,臉上重掛上溫和,“不知皇上所說是何?”
“一些人對朕去哪個宮留宿,似是有不滿。”雲容玨緩開口。
江素莫眼神一頓。但很快收起情緒,展顏輕笑,“怎會,皇上乃九五之尊,要留宿於哪兒,全憑皇上的意思,他人豈敢胡亂說道什麼。”
雲容玨凝看著手中書卷,“前兩日朕未來皇後宮中,皇後……”
“皇上,臣妾無任何怨言。”
沒等雲容玨說完,江素莫連忙撇清道“皇上,宮中人多,口也雜,有些人是不知控製,多落了閒話在外,也是臣妾管束不嚴,臣妾今後定會注意的。”
雲容玨沉默片刻後,將書卷合上,站起身,“既如此,皇後且好好管教就是,莫要讓朕失望了。”
江素莫稍鬆口氣,“臣妾明白,定不會讓皇上失望的。”她眼底劃過一抹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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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王府。
雲凰和赫寶琪兩人共用著晚膳,兩人之間相談的話不多,幾乎日日如此。赫寶琪雖有情緒,但也已習慣。至少他能時常留在她的院裡,已是難求的了。
“王妃,過些時日,本王要出趟遠門,府裡上下,勞王妃好生照看著。”雲凰啟聲說道。
赫寶琪一愣,這消息太突然,“王爺要去哪兒?”
雲凰沒有隱瞞,將要出行討伐白乘教餘孽一事道出。
赫寶琪聞後臉色一變,“王爺要討伐那些餘孽?這事很危險!”
她對白乘教有所耳聞,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白乘教被先皇鏟除後,那些未能除掉的孽黨在外,這些孽黨是更可怕的,他們一心要光複白乘教,是更凶殘的!
雲凰淡色“本王知道,白乘教餘孽在外,百姓不得安寧,本王這麼做,是為皇兄,也是為了大涼。”
“可是……”
“好了,此事本王已和皇兄說過了,皇兄也答應了,王妃多說無益。”
赫寶琪呼吸沉重,沉默片刻後,才緩開口“那……王爺何時啟程?”
“快則三日後,慢則也就五六日時間。”
赫寶琪輕歎一聲,“好,那……妾身替王爺準備些行裝,雖是討伐孽賊,但基本的行裝總是要的。”
“勞煩王妃了。”
夜深,雲凰留在了赫寶琪的房中,他熟睡後,赫寶琪起身,替他收拾著行裝。
次日一早。赫寶琪起來並未看見身邊人,她喚來丫頭問了問,才知雲凰一早就醒了離開了,眼下在林昭兒的院中。
“王爺一早怎去了她院中?”
丫鬟回道“王爺晨起在院中練劍的,後來林娘子的侍婢過來通傳,說是林娘子身體有感不適,王爺這才過去了的。”
赫寶琪垂眼,許久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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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舞殿。
製衣局的嬤嬤送來新做好的衣裳珞裙。
“娘娘,您看看,若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咱們再改改。”
這新衣衫,是雲容玨令人裁製而做的,為的和她元宵出遊。
淺碧色勾金絲羅衫,裙上點綴著她喜歡的花樣。她展顏一笑,“辛苦嬤嬤了,衣衫我很喜歡。”
嬤嬤笑,“娘娘客氣了,為娘娘辦事不辛苦的,娘娘喜歡就好。”
“玉茗,把衣衫收起來。”薑舞喚了一聲。
玉茗走上前,彎腰捧起衣衫,她抬頭的刹那,恰好和嬤嬤剛抬起的雙眼對上。
嬤嬤一怔一愣,望著玉茗的雙眼不自覺的浮上一抹詫異。
薑舞看見嬤嬤眼色的變化,“嬤嬤,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
嬤嬤這才收回視線,“沒……沒什麼,”待玉茗走出殿,她忍不住開口,“娘娘,那位宮女是新來的嗎?看著……挺麵生的。”
薑舞輕頷首,“是啊,是剛來我宮中的。”
嬤嬤若意朝外瞥了眼,眉頭蹙起。
“嬤嬤,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見嬤嬤神情有異薑舞問道。
嬤嬤連忙回過情緒,搖搖頭,微微一笑,“回娘娘,沒什麼,娘娘若無彆的吩咐,奴婢告退了。”
元宵轉眼而至。
雲凰本是要在元宵之前出發,但雲容玨寬恩,延長了幾日,令雲凰元宵後再出發討伐。
元宵節當日,雲容玨和薑舞兩人依舊如從前一般,換了身尋常百姓衣衫出了宮。
宮外熱鬨,兩人逛著街市,看著燈會。
“成日麵對眾臣,奏折,繁雜朝事,能在節慶時,出來走走看看,心情都舒緩許多。”雲容玨牽著小姑娘,穿梭在人群之間。
小姑娘一手被牽著,一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吃著,“是啊,這些都是尋常百姓的生活,宮外雖不如宮內繁華,但卻有另一番安逸。”
雲容玨展顏,“不錯,這份安逸,大概是最不容易得的,尤其是朕現在的身份。”他不由歎道。
薑舞側著腦袋,望著他,“那皇上有後悔嗎?”
雲容玨微揚眉,看她。
“皇上踏上九五之尊,地位尊貴,但這之下,必然要失去一些,就像這尋常百姓的自由,若不踏上這路,會自由的許多。”她說道。
雲容玨頓足,轉過身,凝眸望著她,他輕抬手,撫摸上她皎潔淨白的小臉,薄唇唇角輕牽,輕語道“朕不後悔。”
他從前本無臨於帝位之心,但後來,他被一步步緊逼,到最後,是自己意願成帝。
帝位不易坐,但若不坐上這個位子……
他垂眼看著眼前小姑娘,眼中儘是情緒。
若不搏一把,他無法護住他想要護住的人。
是為他自己,也是為了她。
“不悔於心,”薑舞呢喃一聲,而後,眼眸一轉,將這略顯沉重的話牽扯開,“玨哥哥也吃一個。”她將手中的糖葫蘆遞到他的唇邊。
雲容玨輕笑,微低下頭,咬下一顆鮮紅裹著糖衣的糖葫蘆。
待雲容玨吃下,薑舞一轉眼,“玨哥哥,前麵有雜耍的,我們過去看看吧。”她拉著雲容玨就朝人群中去。
兩人走到表演雜耍的地方,四周圍著許多人,中間的人光著臂膀,雙手持著火木表演著。
隻見其中一人,就著火木深吸一口。倏然!一張口,竟有火從口中出來!
薑舞雙眼驚詫一瞪,四周圍著的人瞬然喝彩鼓掌。
“玨哥哥你看,好厲害啊,他居然口中能吐出火。”
雲容玨寵溺一笑。
雜耍表演很受歡迎,表演結束後,雲容玨和薑舞還給了些賞錢。
四周人群漸散去。
“玨哥哥,我們……”
薑舞剛一轉身,驀地!看見不遠處人群中那熟悉的麵容!
十晏哥哥!
透過人群,十晏目光灼灼,望著薑舞。
薑舞呼吸一重。
十晏哥哥,他真的……還在長安。
薑舞不由想到先前一事,心中泛起不安。
“怎麼了?”雲容玨察覺到她的不妥,輕聲問道。
薑舞回過神,連忙挪開眼,“沒什麼,玨哥哥,我們走吧。”她拉著雲容玨離開。
走遠後,薑舞回頭四處張望看了看,再沒看見十晏。
她情緒這才沉安下來。
“妹妹可還想去哪兒看看?那邊還很熱鬨。”雲容玨指著南邊的方向說道。
薑舞所有的情緒,被突然出現的十晏打斷,她搖搖頭,“玨哥哥,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宮吧。”
雲容玨揚眉,“也好,出來這麼許久,妹妹怕也是累了。”
兩人啟程回了宮。
回宮後,雲容玨沒再去彆的宮,直接留在了靈舞殿。九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