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王府上下,因為赫寶琪的清醒,又是一陣忙活,大夫急急趕了過來,給赫寶琪診脈看了一番。
雲凰臉色憔悴,緊張看著大夫,“大夫,王妃情況如何了。”
大夫診脈完後揖禮,“回王爺,王妃目前脈向尚算平穩。”
“那她是不是就沒事了?”雲凰緊張問道。
“回王爺,目前是的,但王妃傷勢較重,且失血頗多,這是需要慢慢細心調理的,這中間,不可出差錯,待十日過後,王妃氣血有所恢複,傷口也有所愈合,才可徹底安心的。”
雲凰臉色稍緩,望著赫寶琪,“好,本王知道了。”
大夫轉身離開後不多一會兒,薑舞和雲容玨進來了。
“寶琪。”薑舞湊到床榻邊,緊張擔心望著赫寶琪。
床榻上,赫寶琪雖睜眼醒著,但臉色蒼白,眼神也有些飄虛,看上去,還不是太清醒。
赫寶琪沒有回應薑舞,雲容玨瞥看眼雲凰,問道“六弟,大夫是怎麼說的?”
雲凰目不轉睛望著赫寶琪,將方才大夫道之的話,緩緩道之。
薑舞聽著,慢鬆口氣下來。
也就是說,赫寶琪是沒事了,隻要這十日,細心調理好。
“五哥,這十日……”
“朕明白,”雲凰要說的話,雲容玨了然,“這十日你且安心陪著她,朝事無需牽掛。”
赫寶琪雖醒了,但精神並沒有恢複太多,話也難說。薑舞他們呆了片刻,便離開了。
雲凰守著赫寶琪,赫寶琪醒後,目光是一直落在他身上,她說話困難,隻迸出幾個字。
雲凰端來溫水,以竹筷輕沾著喂她一點一點喝著水。
赫寶琪虛弱望著,是她看錯了嗎……
她竟從他眼中看見了從未看見過的溫柔。
他這樣的溫柔,是對她嗎?
她不知道。
也不敢隨便猜測,秀眉微微一顫。
雲凰抬眼刹那捕捉到赫寶琪微變的神情,頓然緊張,“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他輕聲問道。
赫寶琪搖頭。
雲凰放下杯子,一手緊握住她的手,“若覺得疲累,就睡吧。”
赫寶琪垂眼,望著他緊握著她手的這雙大手,她不自覺的,回握著,這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有些不真實,但卻很美好。
赫寶琪醒來後,過了三日。
她的情況日漸好轉,也能如常說話。
這三日時間,每每她睜開眼,都能看見守在她身邊的他。
雲凰一勺一勺,喂著赫寶琪喝下湯藥。
“王爺……聽丫頭們說,這幾日王爺且都在妾身這,朝事……”她擔心。
“你莫要擔心了,本王已經和五哥言明過了,五哥也準允本王在府中照顧你,直至你身子痊愈起來。”
赫寶琪垂下眼,眼底閃過一抹愧疚,“王爺是妾身無用,給王爺添麻煩了。”
她得知雲凰遭伏一事後,慌亂了心神,衝動下去尋他。她是想幫他的,但沒想到,卻成了他的累贅負擔。
看著赫寶琪如此自責,雲凰心底湧起不適,“胡言什麼,這次若不是你,現在躺著的便是本王了,是你救了本王一命,何來給本王添麻煩一說。”
雲凰的溫柔令赫寶琪有些恍神。
就在這時,丫鬟走了進來,麵露難色,“王爺,王妃。”
雲凰轉過頭,“何事。”
丫鬟撇嘴,“王爺,是林娘子,林娘子的丫鬟來報,說是林娘子身子不適,難受的厲害,不知王爺是否要過去看望一看。”
赫寶琪眼中瞬然劃過一抹失望和自哀,已然做好雲凰要離開的準備。
然,下一瞬,她聽見雲凰拒絕的話,詫異望著他。
雲凰轉過頭時,就看見赫寶琪反常的臉色,他權以為她是哪兒不舒服了,臉色一下緊繃起來,“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本王讓人傳大夫來。”
赫寶琪連忙搖頭,有些猶豫開口,“王爺……不去看看林娘子嗎?林娘子身體不適。”
雲凰垂眼,緩聲“她是舊疾犯了,找大夫看看且就無礙了,眼下,沒有什麼比王妃的身體更重要的了。”
赫寶琪粉唇緊抿起,眼中閃過一抹淚光。
即便這隻是他對她的愧疚,能得到他如此認真溫柔相待,足矣了。
————
赫寶琪的身體一天天有好轉起來,薑舞懸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
白乘教餘孽被掃清,雲容玨論功行賞,除了雲凰和蕭七瑾等人有了封賞,他也給赫寶琪一定的封賞,身份貴重,所給封賞,是僅次於誥命夫人的。
“小舞,舒王妃身體好些了嗎?”薑雨鄢邊幫薑舞摘剝著果仁,邊問道。
薑舞一臉輕鬆點點頭,“昨日小舞和皇上去看望了,寶琪的身體恢複的不錯,再養半月有餘,就沒什麼大礙了。”
赫寶琪能平安無事,是最令人欣慰的。
薑雨鄢輕點頭,“那就好,這事我聽來就覺驚險,沒想到舒王妃竟有這麼大的勇氣,替舒王擋下那麼沉重的一刀。”
薑舞緊抿著唇,頷首,“是啊,寶琪……真的不容易,不過她能做到如此,也是因為太愛舒王了。”
但凡赫寶琪對雲凰情少一分,那一刻都不足以令她以身擋刀。
薑雨鄢一笑,“是啊。這人世間力量最大的便是一個情字了。”
“娘娘,太妃,這是新泡好的桃花茶。”
玉茗端著兩碗茶水走進來,將茶碗放下。
薑雨鄢餘光瞥了眼玉茗,然後打開茶碗蓋子,清澈的茶水,飄著香氣,茶水之上浮漂著兩片桃花瓣,清雅好看。
“桃花茶?這倒是新鮮,還未喝過。”她說道。
“那姐姐嘗嘗,這茶味道清甜,還有桃花的香氣。”
薑雨鄢端起茶碗,抿喝了一口,揚眉一笑,“味道確實不錯,你當真好心思,能想到以桃花泡茶。”
“姐姐,這不是小舞的心思,是玉茗的,玉茗說桃花清香,眼下桃花初開,便試著拿這桃花花瓣泡茶一試,沒想到口感還挺不錯的。”薑舞說道。
薑雨鄢若意揚眉,瞥眼看向身邊的宮女,眼底湧起一抹疑惑,“小舞,你宮裡的宮人,我大都見過,她,我怎麼覺得這麼麵生?”
薑舞解釋道“玉茗是新來靈舞殿的。”
薑雨鄢打量看著玉茗,“新來的?是……內務府撥來的新人?”
薑舞搖頭,和薑雨鄢解釋了一番。
薑雨鄢望看著玉茗,眼睛微眯,似在審視什麼。
“姐姐,怎麼了?是她有什麼不妥嗎?”見薑雨鄢目不轉睛看著玉茗,薑舞不解問道。
薑雨鄢回過神來,輕淺一笑,搖頭,“沒什麼。”她端起茶碗,抿喝著,羽睫遮蓋的眼底卻是一抹深緒劃過。
之後幾日,薑雨鄢每每來靈舞殿時,都頗為注意玉茗,似對玉茗很感興趣的樣子。
薑舞覺得有些奇怪,但問兼顧與,她也隻是一句沒事一而代過。
……
隔三差五薑舞會出宮看望赫寶琪。
她每到王府,都會看見陪伴在赫寶琪身邊的雲凰。
雲凰眼裡對赫寶琪的關心,清楚可見。
赫寶琪的身體好了許多,已經能自如的出來散散步了。
“你們且先聊著,這外頭風大,本王給你拿件披風。”雲凰輕拍赫寶琪的手,然後站起身朝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