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相思老!
江素莫瞳眸瞪大幾分,溢著一抹情緒。
“你可彆是胡說。”張若斥聲道。
“就是啊,這事情沒查清楚呢,再說,這做錯事的大概是一兩人所為,怎的要滿宮人都跟著受懲罰。”任子月說道。
“小的不敢胡說,這確確實實是皇上的旨意。”內官說道。
江素莫沉聲“他是沒這個膽子胡說的,你先下去吧。”
內官退出椒房殿。
“皇後娘娘,若是真的,那也太荒唐了吧,這其他人豈不是無辜?”張若說道。
“就是啊,皇上一向不是不明是非的,怎的這次會這麼衝動,下了這樣的旨意?莫不是皇上想借此以儆效尤?為薑舞出氣?”冉文佳猜測著。
幾人紛議論著雲容玨這令人驚詫的決定。江素莫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片刻後啟聲“本宮乏了,你們都回宮吧。”
幾人止口,紛站起身,“嬪妾等告退。”
眾人離開,椒房殿從喧鬨轉為平靜,江素莫神情逐漸落下。
翌日。
宮中幾乎所有人都緊張起來,有些,是抱著看戲的態度。所有人的注意都落到了靈舞殿。
眾人皆知今日靈舞殿的宮人皆要行杖行。
然,至今,還未有人站出來承認過錯。
申時將到。
薑舞看著外頭的時辰,心惴惴不安。
“小舞,你彆想太多了。”薑雨鄢安慰道。
薑舞秀眉緊蹙,“姐姐,我怎能不想,我雖然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這樣累坐的懲罰對那些沒有做錯事的人是太不公平了。”
薑雨鄢不似薑舞那麼擔心,“”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祭服一事顯然是有人弄壞的,無論是有意無意,那人不肯站出來,皇上也是想以這樣的辦法逼那人出來。”
“可,這辦法不一定奏效呀,若那人還是不肯站出來呢?”薑舞說道。
薑雨鄢淡笑,“若那人良心發現願站出來承認自然是好的,若不能,也沒有辦法,但日後,那人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畢竟這麼多人因為那一兩個人的過失而遭受了這麼大的罪,日後他也是要活在擔心和被人謾罵的日子中。”
薑舞呼吸泛重。情緒千千。
申時眨眼到,薑舞在慕煙宮,難以安坐。
在申時一刻時,她忍耐不住,喚來宮人,“你且去靈舞殿看看。”
宮人頷首,剛要退出殿,一宮人急匆匆跑進來,兩人相撞,“夫人,太妃。”
“怎麼了?”薑雨鄢啟聲。
“靈舞殿……”
“靈舞殿怎麼了?”薑舞正色,“可是有什麼消息了?”
宮人連連點頭,“回夫人,有人承認了。”
薑舞意外,連忙站起身,“我去看看。”她說完,徑直朝外走去。薑雨鄢甚來不及攔她,隻能也跟了過去。
薑舞到靈舞殿的時候,隻見雲容玨已經在那兒了。男人坐在主位上,氣勢宣昂,令人生畏。
“皇上。”
雲容玨清冷的雙眸在觸及薑舞的雙眼時,逐漸柔和下來,而在無意間掃落到薑雨鄢時,略過一抹微光。
“皇上,小舞聽聞有人承認了,和何人?”她問道。
雲容玨垂眼,示意一眼,薑舞順勢看去,殿中跪著一人,“抬起頭來。”雲容玨沉聲。
跪著的人抬起頭,薑舞看清容貌,“郭蓓?”
“夫人恕罪,皇上恕罪。”
“你且將情況一一道來,若敢有半點隱瞞不實,朕即刻摘了你的腦袋!”雲容玨厲聲。
“是,奴婢不敢隱瞞,夫人的祭服,是……是奴婢無心間損壞的。”
“那日,奴婢打掃房間,見祭服好看,便忍不住展開一看,誰曾想,就……指甲不小心劃破了祭服,奴婢當時就慌了,不曾想,越慌,出錯越大,祭服本隻是一個小口子,後來……後來不幸口子越來越大,不可收拾。”
“奴婢當時害怕極了,不敢和夫人明說,所以暗將衣裳放了回去。”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夫人饒命。”
薑舞看著郭蓓顫抖慌張的樣,心情複雜。
“既然你承認了,這事你本就有錯,不及時和夫人認錯,令夫人差點因你之錯,受責罰,”雲容玨冷聲,“來人,拉下去,賜死。”
“夫人饒命啊!”郭蓓尖銳呼喊著。
薑舞呼吸一重,“等一下!”
雲容玨轉眼,看向她,“皇上,她……是無心之失,且也已經認錯了,能否寬恕她,饒她不死?”
雲容玨蹙眉,輕聲“縱她是無心的,但她令你差點被皇後責罰,事後還遲遲不肯認錯,妹妹還要為她求情?”
薑舞緊抿著唇,片刻後點頭,“皇上,她無心之失就要了她的性命,太殘忍了。”
雲容玨定看著薑舞,許久後,眼眸情緒落下,伸手牽住她的小手,“罷了。”
他轉頭,“薑夫人既為你求了情,朕不願拂了薑夫人的麵,這次便饒你一命,來人,拉下去,杖行三十,之後讓她去刑罰司服役吧。”
“謝薑夫人,謝薑夫人。”
郭蓓被架出靈舞殿。
事落。郭蓓得了處罰,靈舞殿的眾人也紛鬆了口氣。
事情落定。午膳雲容玨是留在靈舞殿用的,他順便告訴她,過幾日宋登等人要進宮朝賀一事。
薑舞歡喜,她和宋登已有許久未見。
薑舞祭服一事鬨的後宮眾人儘知,如今事情落定,也是滿宮儘知。
“皇上隻是罰了三十杖丟刑罰司了?”王太妃看著園子裡的攀藤,有些詫異。
畢竟這事鬨的不小,且雲容玨都要以杖責眾人來逼迫那人承認,依著帝王之性,這事該不這麼輕易的。
“是的,不過奴婢聽說,一開始皇上是惱怒要賜死那名宮女的,但後來是薑夫人給求了情,所以饒下一命。”
王太妃微揚眉,“那丫頭?”
“是啊,太妃,薑夫人真是心善呢。”宮女說道。
王太妃笑出聲,“你可知這皇宮裡,最忌諱的是什麼嗎?”
宮女一愣,搖搖頭。
“就是你所謂的心善。”
“這心善,能救人,但有時候,也會像一把利刃,或許傷到彆人,或許,刺傷自己,也沒什麼好的。”
王太妃說完,走到攀藤前,抬手撫摸著,輕歎一口氣,“無論是哪朝,哪代,這後宮啊,都是不能平靜的。”
……
幾日後,宋登和雷霆等人進宮朝見。
也是差不多的時候,刑罰司那邊傳來消息,說郭蓓死了。
郭蓓被雲容玨免了賜死,挨了三十杖行後,在刑罰司服役,本是保下了一條命,可這才沒幾日,人竟然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江素莫剝著橘子,頭未抬,問道。
“聽說是傷口潰爛了,又沒日沒夜的做工,急促而亡的。”拂冬回道。
江素莫手中的橘子剝好,送進嘴裡一塊後輕歎口氣,“哎,可惜了,原本已經撿回了一條命,沒想到,還是逃不過,這就是命啊。”
“對了,該打點的,都打點好了嗎?”江素莫話鋒忽然一轉。
拂冬頷首,“是,娘娘交代給奴婢的事,奴婢都辦好了,娘娘且安心。”
江素莫滿意一笑。
傍晚時分,雲容玨來了椒房殿。
這是令江素莫意外又驚喜的。
自那日後,他不曾踏足椒房殿一步。她雖平靜接受,可心中,怎會不惦念著。
“皇上怎忽然過來了。”江素莫迎上前。
“皇後不想朕過來?”雲容玨淡聲,徑直走進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