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莫手一顫，杯中水潑落出來，濺她一手，她雙眸圓瞪飽含震驚，“她？怎麼會是她？五年前她不就已經消失了嗎？！”美女窩
“是啊，五年前行刑的時候，妖風四起，天降救兵，是有人將她劫走了的呀，而且這五年，她沒有一點音訊，咱們都以為她許已死了。”
江素莫眼眸微眯起，呼吸微沉，慢聲開口，“她非但沒死，還回來了，皇上……又找回她了……”
“她現在住在哪兒？”
“養心殿後頭的偏院。”
江素莫緩了緩氣息，邁步就要離開椒房殿，“咱們且去看看。”
“皇後娘娘不可，皇上下令說了，沒有他的允許，旁人不可踏入那院累半步。”
江素莫眉頭一蹙，腳步頓下。
若換做從前，她定會不顧那麼多去看上一看，但自五年前薑舞那事後，雲容玨性情是變的古怪，更令人難以捉摸。且這些年，前朝後宮牽扯著，江家看似還如從前，但實際上……是早已不如從前。
若不是雲容玨顧念著那一丁半點的舊情，隻怕……
“吩咐下去，讓人好好看著那邊，有什麼情況，記得立刻告訴本宮。”
……
雲容玨將太醫和大夫都召進了宮給蘇糖診病，在母女倆的飲食用度上，更是細心妥帖。
“蘇姑娘，王太妃來了。”宮女走進來稟聲道。
蘇舞微怔，片刻後，就看見王太妃走了進來。兩人四目相望。
王太妃望著久未見的小丫頭眼光柔和，更帶著幾分歡喜喜悅。
蘇舞好半響才回過神，朝王太妃揖禮，王太妃連忙扶起她，“丫頭，好久不見了，你……總算回來了。”
“太妃娘娘，這些年可還安好，身體可還好？”蘇舞關心問道。
王太妃笑著點頭，“好，一切都好，這話，該是哀家問你，整整五年了，這五年你去哪兒了，讓哀家也是好生惦記，頭先聽宮人來報，說皇上帶回一女子，沒想到竟是你這丫頭，實在令哀家欣喜。”
故人相逢想見，有許多說不完的話。
王太妃也注意到蘇舞身邊水靈的小家夥，“這是……你的孩子？”
薑舞轉眸，“是，糖糖，喚人。”
“糖糖見過太妃娘娘。”
小姑娘很知禮，王太妃看著水靈的小人兒，一眼便很喜歡。
隻是……
王太妃看著母女兩人，心有疑惑，但不好多問，便將心中的困惑咽了下去。
王太妃留在蘇舞這大約有一個多時辰。
王太妃離開後，蘇舞平靜的心，被迫勾起漣漪波瀾，王太妃和她說的每一句，縈繞耳邊，久久難散去。
蘇糖她們靜心養病著，雲容玨一得空便會來看望她們。
“糖糖，你娘親呢？”雲容玨來時，隻看見蘇糖和孟霖兩人在院中，未看見蘇舞的身影。
“娘親給糖糖做棗泥糕了，娘親做的棗泥糕可好吃了。”蘇糖軟糯一聲說道。
雲容玨不由一笑。
她最擅長的便是做各式各樣的糕點，從前……他也是最喜歡的。
雲容玨剛要邁步朝小廚房走去，驀地，看見坐在石椅上的孟霖正認真做著些什麼，他走近，“你這是在做的什麼？”
看上去是很精巧的小玩意。
孟霖立刻站起身，“回皇上，我在做給糖糖的生辰禮物。”
“生辰？”雲容玨望向蘇糖，然後問道，“糖糖的生辰是何時？”
孟霖道之。
雲容玨聽後，臉上神情慢慢起了變化，瞳眸散著微光，看向玩的正開心的蘇糖。
蘇舞端著棗泥糕過來的時候，看見雲容玨，“皇上。”
雲容玨定看著蘇舞，久久不曾挪開視線。
蘇舞將棗泥糕分給糖糖和孟霖，察覺到停留在她身上久久不離開的視線時，她眉頭微蹙，轉過頭，“皇上有什麼事嗎？”
雲容玨目光沉著，甚帶著複雜情緒。
蘇舞不明白他何以這樣，她也不願多問。
“朕有話和你說，你跟朕進來。”雲容玨啟聲，然後朝殿內走去。
蘇舞不解，跟著走了進去。
“皇上有什麼事請說。”她漠聲道。
“蘇糖，是誰的孩子。”雲容玨啟聲。
蘇舞眼眸一顫，有一抹慌亂劃過，但很快她令自己鎮定下來，“皇上何以如此問，皇上難道不知道？糖糖是民女的孩子。”
雲容玨轉過身，定望著她，“朕是問，她的爹爹是誰？”
蘇舞本能垂下眼，“皇上何以關心這些，糖糖的爹爹是誰，和您並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她是朕的女兒，對不對。”
蘇舞呼吸驟然一重，否認道“不是！”她強忍著心中情緒，“皇上說笑了，糖糖怎麼可能是您的孩子。”
“為什麼不可能。”
蘇舞輕舔乾澀的唇，緩聲“糖糖是五年前我離開後才懷有的，當然不可能是皇上您的孩子。”
雲容玨眉心緊蹙著，“妹妹，朕要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
“是麼？”雲容玨輕笑，“糖糖生辰是在五月六日，先前帶她看大夫的時候，大夫說過，她的病是因胎裡不足，你早產生她所致，算算時間妹妹莫不是懷了糖糖六個月就早產了？”
蘇舞緊抿著唇，被雲容玨一番緊逼的話，堵的說不出話。
“糖糖是朕的孩子，在你離開之前，就已經有她了，她是朕的孩子！”
“霖霖，你說娘親和皇上在吵什麼呀。”
門外蘇糖和孟霖兩人聽見裡頭頗大的動靜，兩人扒在門邊試圖偷聽到些什麼。
孟霖搖頭，看著蘇糖，“糖糖你累嗎？要是累了，我們就回屋休息。”孟霖時刻關心著蘇糖。
雲容玨一開門，就看見踉蹌差點摔倒的蘇糖和孟霖，他連忙將倆小家夥扶起。
“皇上你和娘親吵架了嗎？”蘇糖仰著小腦袋問道。
雲容玨看著模樣可愛的小家夥，方才的怒氣，頓然消了一大半，他輕撫小家夥的發，“沒有，糖糖放心。”他沒多說，徑直離開。
蘇舞和雲容玨吵了一架後離開的事被王太妃所知。
蘇舞能重新回來是令吃驚又歡喜的，這好不容易回來了，可不能又被氣走了。
王太妃去了養心殿找了雲容玨。
兩人相聊許久。
王太妃沒想到，這一聊，竟得知這麼多事，蘇舞身邊的小丫頭，竟就是雲容玨的親骨肉。
“那丫頭看似是柔和的性子，但骨子裡是有股強勁的，”王太妃說道，“五年前的事，皇上雖是不由己身，但到底是傷到了她，這心傷是最難愈合的，皇上要想挽回那丫頭，是要多費些心力，切莫因著急，將那丫頭推的更遠了。”
雲容玨沉眸，“從碧唐都城到長安，朕一直有和她解釋。”
王太妃輕笑，“光是解釋自然是不行的，哀家看得出，那丫頭對皇上並非完全無情的，隻是五年前的事傷她太深，她一時難釋懷也是有的，皇天不負苦心人，皇上用心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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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舞三人住在偏院，衣食周全，雲容玨更是幾乎日日都來，一開始她還擔心他是要為著糖糖的事和她就個清楚。但後來雲容玨來，並未刻意提起蘇糖的事。
每日他來，除了陪她說話，更時常陪蘇糖一起玩，蘇糖對雲容玨更是越來越喜歡。
蘇糖生辰時，雲容玨送來好些珍貴的東西，更帶著她們三人一起出宮到街市上遊玩。
“娘親，今天糖糖真的很開心。”
蘇舞替蘇糖掖好被子，輕笑，“糖糖開心就好。”
“雲叔叔對糖糖，對娘親都好，糖糖喜歡。”
蘇舞望著蘇糖，忍不住“糖糖真的……喜歡雲叔叔嗎？”
蘇糖點頭，“是呀，娘親，其實雲叔叔對我們很好呀，他很願意陪糖糖玩，對糖糖對娘親都很好，糖糖喜歡。”
小孩子的喜歡是最純粹的。
蘇舞望著漸入睡夢的小家夥，她的喜歡純粹，許還有更多是……父女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