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玄之又玄的奇術,白老板還會許多,他說若我想學,他就教我,我想了想,好言相拒了。我生性膽小怕事,並不想卷進這些詭秘的事件中來。
水猴子並不一定都是淹死的人的魂魄所化,它隻不過是一種水下生物罷了。——白老板這麼跟我解釋水猴子的來曆的時候,我讚同地點頭。水猴子、娃娃魚、鬼眼蛙以及許多奇奇怪動物,都隻是不被人所熟知的生物,隻不過有些智商較高,就跟能通靈一樣,故而被人神化了而已。關於這些靈物,我多少是了解一些的,跟外婆也十多年了,奇聞怪事見了不少。
不過,每回處理這些事的時候,我都怕得要死。之所以會這樣,我猜應該是跟我五歲時的一次經曆有關。——外婆說我五歲那年,樹子裡伐木,我去看熱鬨。一棵百年老樹眼看就要倒下,剛巧我就站在老樹倒下的那一麵,外公外婆想衝進去拉我,已經來不及了,隻聽“轟”地一聲,老樹倒下,我沒了身影。當時所有的人都嚇傻了,知我必死無疑。哪知過了兩三分鐘,我的哭聲傳了出來,眾人尋過去一看,原來老樹的樹梢上被蛀了一個洞,那洞剛好容一個小孩子站立,我就剛好站在那個洞裡,撿了一條命。
六歲之前是人的性格塑造期,許是這事在我心裡留了陰影,導致我一遇怪事就雙腿打顫。
“吱……”
水猴子的叫聲,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抬眼,把手電筒往前一照,原來是到了一條河邊。
水猴子在岸上連一隻大公雞都鬥不過,可是到了水底下,卻力大無窮。瞧眼下的情景,我們是要過河了,那這水猴子會不會趁機溜走呢?如果它把我們拉下水,再在水下攻擊我們,那可怎麼辦?
水猴子還在吱吱叫著,白老板沉著臉,二話沒說又一劍,把水猴子的另一隻手給砍斷了,血流了一地。我有些不忍看,勸道“彆折磨它了吧,它隻是不會說話的小動物而已。”
白老板從背包裡拿了一道黃符出來,在水猴子嘴巴上掃過,然後拿繩子把水猴子捆綁起來。
“饒命……殿下饒命……”水猴子開口道,居然是一個三歲小孩子的聲音,“我已經聞到紙胎鬼的方位了,我現在便帶你們過去,不下水,不下水。”
原來白老板是知道水猴子心裡的小九九,想要給它點顏色瞧瞧。
可是奇怪了,水猴子怎麼會說話,還喊白老板為殿下呢?
“速速帶我們去。”
白老板把水猴子的腳從符文裡放出來,讓它能自由行走,可上身仍然束縛著。
我看了看手機,時鐘顯示淩晨一點半。
還有三四個小時天才亮啊,趕緊結束這一切吧。
水猴子帶我們走了十多分鐘,過了一條淺河,因被綁,水猴子沒能逃走。拐了一道彎兒,稀稀拉拉看見幾戶人家,屋頂炊煙嫋嫋。漸近,有一條三四米來寬的水泥路,直通那頭的村子。村裡有一棵古樹,屋子都是樓房,兩三層,老遠就能瞧見。我們從田裡上了那條水泥路,朝村子的方向走去。
咦?這村子怎麼那麼像棄村?不對啊,如果是棄村,為什麼我們繞回來的時候沒有翻過那道大堤?
我甩甩腦袋,將注意力集中到水猴子身上。水猴子雙腳向前走著,頭卻轉過來,正望著我。我與它的目光一對視,突然心裡一空,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一樣。
“殺了他……快點殺了他……”
“殺誰?”我情不自禁地問。
“殿下!”
哦,殿下、白老板是殿下。
我緩緩偏頭,看到白老板左手的中指上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白霧,白霧的儘頭正纏著水猴子的身體。心念一起,我撲上去張嘴就朝白老板的手指咬去……白老板沒有動,鮮血立時就冒了出來,血腥味溢滿我的整個口腔,香香甜甜,我一下就清醒了過來,卻來不及阻止水猴子逃跑。
我咬著白老板的手,眼睜睜地看著那隻該死的猴子奸計得逞,一溜煙兒跑得沒影了,心裡彆提多懊悔。——要不是我著了它的道,也許馬上就能找到紙胎鬼了。都怪我,沒事看它眼睛乾嘛!
“你若再不鬆開,它就真的走遠了。”
白老板的手依然沒有動,隻淡淡吐出這句話來。
我一愣,反應過來他的手指還在我的嘴裡,立馬放開,“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白老板的手指上有兩排血紅的牙印,我也沒帶什麼消毒的藥水過來,想了想,就順便給他舔了幾口。不都說人的唾液能消毒麼?
白老板咳了一聲,道“走吧。難得遇到水猴子,有它帶路,可趕在天亮之前完成祭祀。”我無比懊悔,“可是它已經跑了呀,說不定已經進了水,在水裡抓它可就難了呀。”白老板將長劍橫於身前,隔空挽了一個劍花,又虛空畫了道符,牽起我的手,道,“方才我在它身上下了引路符,快走……”
話音一落,我就被白老板帶著快速奔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