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道“你彆亂講!”轉頭問白老板,“真的是奶奶乾的麼?”白老板看著我,沒有回答。沒有回答,也算是默認了吧。
在兩三年前,我曾接觸過一種術法,可以提煉死屍的屍油,再把屍油注入動物的身體裡,讓那個人的魂魄“重生”在動物體內。
奶奶為什麼要把大堂哥練成水猴子呢?
我看向水猴子,他連連搖頭“彆殺我,我帶你們去找紙胎鬼,我知道它在哪裡,是我把它埋在那裡的。”
水猴子帶我們下了大堤,上了條小土路,在齊腰深的野草裡走了約一裡路,看到一條長河在月色裡泛著粼粼波光,這就是長江最寬的一條支流了——東荊河。河上有一艘生了鏽的渡船,沒有發動機,也沒有柴油。但我們走上去,發現這船居然還能用。它並不是靠發動機行駛的,而是從河這邊到河那邊有一條很粗的鋼絲,人站在船上,可以用一根像彎鉤的鐵去拉鋼絲,那樣船就會沿著鋼絲的方向,駛向對岸。
我以前沒有坐過渡船,跟在白老板身後跳上船,有些小興奮。
這裡沒有彎勾鐵杆,白老板脫了件衣服,站到船篷頂上去,立直了身子用衣服把鋼絲包著。一發力,船就這樣緩緩開動了。
水猴子張大嘴巴,過了好半天才道“他居然能一個人拉動這大鐵船,平常可是需要五個勞力(壯實的男人)才行,並且這鐵船還被下了術……啊呀……”說到這裡,他突然捂著心臟,趴在了甲板上,一動不動。
我扯了一下手中的白霧線,沒反應,又用腳碰了他一下“喂,白浪,你可彆死啊。”還是沒反應。
鐵船搖晃了一下,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連忙抓住船篷。
“白老板,好像漲水了。”
水不一會兒就漫過了我的腳背,我擔心水猴子,想去拉他一把,卻發現他已經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河水打濕了我的小腿,浪還在不斷地往甲板上打。船晃動得越來越厲害了,白老板拉綱絲的手將要控製不住。
“這浪怎麼隻往我身上打啊?”我朝白老板大聲吼著,不然被這風浪一卷,我的聲音他根本就聽不到,“老板,我怕水啊,你快來救……啊呀……”‘撲通’一聲,我的後半句話被淹在了水裡。
河水冰涼刺骨,慌亂中我四處亂抓,卻纏到幾根水草。那水草像是有生命一樣,將我的手死死拉住,不讓我逃生。我嗆了好幾口水,雙腿瞎蹬,心裡不停喊著白老板快點來救我。
突然,有東西從背後拉我,我嚇得小腿抽筋,蹬都不能蹬了,直往水裡沉去。
我雖然會遊泳,但這僅限於風平浪靜的時候,稍有一點點令我害怕的事情,我的手腳就不聽使喚。這裡是長江支流,長江支流淹死個把人還是很正常的,說不定連屍體都撈不到。恍惚中我翻了個身,眼前晃過一隻極細的爪子,一下抓住了我的脖子。速度很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又是嗆水又是窒息,然後整個身子被那爪子扯住,飛速向水底掉去。
恍惚間,隻聽水麵撲通一聲,然後就有個黑影迅速地靠近我,伸手來拉我。
我拚命想掙脫那隻爪子的束縛,可是根本沒用。
這爪子根本不是什麼水鬼,憑感覺,倒像是那隻狡猾的水猴子。
“莫怕……”那黑影已經與我臉對臉,用嘴形跟我說話。
我咧嘴一笑,是白老板來救我了。
他用長劍逼退掐住我脖子的那隻細爪子,然後單手拉著我,把我護到他的身後。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我知道這是缺氧了。這時,白老板突然偏過頭,吻了我一下,細細的氣流順著他的嘴巴進入我的嘴巴裡,我換了口氣,總算舒服了些。一舒服,神智也恢複了,頓時就由嘴上軟軟的觸感,聯想到夢裡的男女體位,臉不由發燙。
思胡亂想間,一股鹹腥的液體流入了我的口腔裡,帶著一絲絲異香。
白老板的唇離開我,單拉著我向上遊去,水猴子在我們周身浮著,怒瞪著我們。有一種到嘴的鴨子又飛了的感覺。白老板一手護著我,另一隻手中的長劍朝水猴子刺了過去,正刺到水猴子的眉心,一挑,那水猴子立馬失去了戰鬥力。
我們浮出水浮,幸好那隻鐵製渡船還在,可還沒等我們爬到甲板上,又有一隻水猴子猛地從水底鑽了出來,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