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屍妝!
夜雨剛歇,空氣潮濕無比。
因為村子裡都是水泥路,所以雨一停,就很好行走了。我跟在白老板身後,靜靜地走著,白老板走過兩戶人家,向左一拐,進了小巷子,往大堤的方向走去。
我也不管現在到底要去哪裡找紙胎鬼的墳頭,隻埋頭苦走。
今晚就把生死交給他吧。
上了大堤,沒了村子裡稀疏的燈光相照,四周伸手不見五指,我瑟瑟發抖在捏著白老板的衣角,貓著身子,把眼睛緊緊閉著。
“到了麼?”我問他。
“過了東荊河,再走兩裡地便到了。”
啊?還要過河啊?今晚真是把我一個禮拜的路都走了。我在心裡感歎一聲,剛要邁步,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子陰冷氣,直吹得人汗毛直豎。
“白老板,我怕……我、我、我背後好像有鬼。”我扯了扯白老板的衣服,輕聲道。
“你竟夜不能視物?”白老板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一聽,愣住了。依他的理解,難道夜能視物才是正常的?
還沒等我反駁他的觀點,他又道“包的左側有強光燈,你自己取出照路。”我忙把背包左側的拉鏈拉開,伸手進去,摸到了一個甘蔗一樣的圓柱,拿了出來,打亮。由於是朝地下照著的,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鞋上全是稀泥,再把光拄前推了一點兒,照到白老板的腳上,黑色的運動鞋跟擱店裡賣的一樣,十分乾淨,我嚇得咽了口口水。
正常人哪能是這樣的啊!
敢疑不敢言,於是繼續向前走。
堤邊的草剛過腳踝,踩上去軟綿綿的,下了堤,周圍雜草叢生,一片荒蕪。
突然,我又覺得有人站在我背後,往我衣領子裡吹了口氣。
我停下腳步“白老板,我真的覺得……啊……”
在我大叫的同時,白老板快速轉身,我眼前白光晃過,身後傳來一道尖戾的嘶叫聲,響破天際。
定睛再看時,隻見白老板手執長劍,劍尖正對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人。
那人在白老板的劍下瑟瑟發抖,雙手不停地求饒。仔細一瞧,發現那居然不是人,是一隻長得很像人的猴子,五官清楚,雙眼明朗。
它大約一尺來高,披頭散發的。眼睛很圓往外凸出,嘴巴很尖,有點像鳥兒的喙,有四顆尖尖的牙露在嘴唇外麵。手腳的比例很不協調,修長得有些畸形。
這是……水猴子?
棄村並不偏僻,怎麼會生出水猴子來了?
水猴子雖然害怕白老板,卻對我呲牙咧嘴,眼神怨恨,好像我要吃它一樣。我想要不是白老板剛才出劍製止了它,保不住它趁我不注意,把我的心給掏出來吃了呢。
白老板用劍尖一挑,將水猴子的右手割破了,然後蹲下身子,抬起左手,在水猴子的傷口周圍畫圓圈。畫了四五個來回,伸出小指一彈,從小指的指甲殼裡彈出了一些粉末,粉末落到水猴子的身上,水猴子疼得在地上打滾。
白老板長劍一指,水猴子疼得不行,卻又不敢亂動,生怕又被刺。
“帶我們去找它。”白老板說。
水猴子嗯嗯嗯地直叫喚,算是答應了。
於是,白老板用長劍壓著水猴子,我們繼續上路了。
邊走白老板邊同我解釋,說剛才指甲裡的粉末是一種陰花的花粉,把它灑進動物的血肉裡,動物就能更準確地感知到人的思想,就好比許多寵物養的時間久了,就通靈性了一樣。新聞上也有不少報道,說有一隻被養了七八年的狗狗,被大風吹走到百裡之外,後腿骨折,卻憑記憶爬回了家,爬了整整半個月,這事感動了很多人。
這樣動物生靈的事跡並不在少數,白老板用陰花花粉來控製水猴子,隻不過讓水猴子的靈性像放大鏡一樣放大了千百倍而已。——我之前就留意到白老板的指甲修剪得很乾淨,隻有左手小指指甲很長,還納悶一個大男人還學姑娘似的留指甲,原來其中暗藏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