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你個逼樣?要不是你想搞她?她能走?”
“我跟你說陳春芳?說話要講證據啊?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想搞她了?她是我大閨女?親閨女!你說出去不怕彆人笑話?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哎喲!你他娘的說就說?還動起手來了?老子打不過你還是怎麼的?”
隨後?便傳來大伯母哀嚎呼痛的聲音。
整整過了十分鐘?大伯和大伯母才漸漸消停下去。
我裹著被子?思想漸漸模糊?小腹的熱意卻有增無減?我忍不住低吟出聲?卻又自覺這樣不妥?死死咬著嘴巴?拚了命地睜大眼睛?用儘全身力氣爬了起來?摸出手機?撥通了外婆的電話號碼。然而?裡頭嘟嘟的聲音才響了兩聲?我就掐斷了電話。
現在打電話給外婆有什麼用呢?遠水救不了近火?還害外婆擔驚受怕。
我蹌踉走到窗邊?順著牆壁?慢慢坐了下去。
想了想?覺得這樣不行?不能任人宰割?於是費力爬上了窗台。
外麵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天氣果然十分惡劣?白老板今晚應該也不會回來了?開車在路上挺危險的。
我左腳在窗外?右腳在窗內?就這樣騎在窗台上。
如果大伯再敢來做什麼出格的事?我就跳下去?死了總比被糟蹋了要強。大伯能對自己的親女兒下手?我一個侄女到了他的手裡?還不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呀。
白家怎麼會出這樣的長子?簡直就是變態。
大伯母也好不到哪裡去?自己的女兒險差被老公欺負了?她還跟他同床共枕?好不爽快。
風雨相交?衣服被淋得透濕?雨水順著頭發往下流?灌到脖子裡時是冰涼冰涼的?可從腰間流出來的時候?卻暖暖的。
小腹脹熱不舒服。
這是什麼藥?藥性真夠強的。
“姻禾……”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房門外響了起來?接著房門被打開?奶奶佝僂著身子?慢慢移了進來。“姻禾?怎麼在淋雨啊?這樣會生病的?快?快下來?到奶奶屋裡去睡。”
我盯著她?不出聲。
“是白少玉那個畜生強迫你了吧?沒人性的畜生啊!”奶奶把手在門上捶得咚咚咚地響?“我就是怕他對你起了什麼歪心思?不放心?所以上來看看?沒想到……畜生啊!畜生!”奶奶說著說著?老淚縱橫。
我靠在窗上?任憑風吹雨淋?沒理會她。
她哭了半晌?似是才反應過來一樣?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瓶子?走到我麵前“姻禾?這麼些年奶奶沒去看你?是奶奶的錯?可奶奶也是有苦衷的啊……這是解藥?你把它吃了吧。”我轉頭盯著她?她怔了一怔?“奶奶還會害你不成?當初把你抱給你外婆?也是你爸的主意?你也知道你的八字克父母親人?我們都是沒有辦法啊。來?乖啊?把解藥吃了就不難受了……”
我吸了吸鼻子?伸手接了過來。再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比現在這種情況更糟糕的了!於是?我把瓶子的塞子打開?沒什麼氣味?不香也不臭。我一仰頭?把裡麵的東西吃了。是液體?有些涼。
解藥一下肚?腹中那股熱意漸漸消失了?手腳也有了力氣。
我爬下窗?把奶奶的手扶著“謝謝。”
奶奶滿是皺紋的臉上堆著笑“傻孩子?我是你親奶奶?謝什麼謝。——走?到奶奶屋裡睡去?我就不信那個畜生還能當著我的麵怎麼樣?反了天了他還!”我攙奶奶下樓?感覺她的精神好了不少?腿腳有勁?說話精氣也挺足?不像是我白天看到的那樣?是個垂死的老者。
回到奶奶的房間?她找了個看不出顏色的舊毛巾給我?我把頭發上的水氣擦去?換了身奶奶的衣裳。有點小?中藥味兒裡頭夾雜著一些彆的什麼味道?我湊近了聞?中藥味兒太濃?分辨不出。
躺在奶奶的床上?心裡五味陳雜。
我膽子很小?雖然跟著外婆長大?見慣了外婆走陰看香的事?可對於鬼神一說還是十分畏懼的。而且?正因為知道世間鬼神的存在?所以才對這些東西更加忌憚。現在跟奶奶同床而眠?臨行前外婆的叮囑不由回蕩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小佛啊?千萬不要跟你奶奶睡在一張床上。——可是……此時此刻?若不是奶奶?我興許會淋一夜的雨?興許會被大伯逼得跳樓?無論是哪一種?都沒有奶奶這張硬硬的床好。
我怕死?我不想死!磕磕絆絆長到十五歲?我怎麼能就這麼去了呢?至少?我得見我爸媽一麵?還有那個我連麵都沒有見過的弟弟?白荀。
外婆給我講童話故事?不知不覺?我抱著她的胳膊睡著了。
夢裡感覺有一雙陰毒的眼睛盯著我看?我想翻身?卻不能動?睜眼一看?驚覺自己手腳皆被綁著?固定在床上不能動彈。左右看了看?大伯和大伯母都在?奶奶正從他們身邊經過?走到我麵前?再也沒有慈祥的麵孔。
“總算逮到你這丫頭了!”她陰側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