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屍妝!
???????四周很安靜?師父不再搖鈴?我把眼睛打開一條縫?看到屍體已經重新躺了回去。並且剛才被屍體坐起來而掀開的白布?也已經蓋回了原位。
“滴答や滴答……”的聲音在我們左側響起。非常的詭異。
我愣了半秒?忙躺到師父身後?師父尋著聲音的方向?向左轉身。我看到那個床上有一個死人?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身上蓋著塊白布。從白布的痕跡來看?可以想象得到屍體一腿蜷曲著?顯示著他臨死前痛苦痙攣的姿勢。
“滴答や滴答……”
那種聲音持續地響著。
我心下一驚?順著屍體的模子看到一隻手正伸過了床外?上麵正一滴一滴地淌著血。那完全不是人體的分泌物或是什麼藥物?而是真正的鮮紅的血液。
我冷吸一口氣?按照殯儀館的規定?能停在這個停屍間的就是正準備火化的遺體?已經被打理過的。也就是說?絕對不可能會出現還在流血的屍體。
師父緩緩靠近。我死死抓著師父的衣袖?他像是把我拖著走一樣。當走到屍體旁邊時?師父把白色布單慢慢掀起來。我立刻看到屍體的下麵已經積了一灘赤紅的血水?並沒有油脂和化學成分混合在裡麵——至少表麵上看是這樣。床上是那種帆布的布單?那鮮血積得多了滲不下去了。這才順著屍體的手臂滴到地上。屍體皮膚的表麵都凸起了一個個小水泡?有些水泡已經破了?那些血便從水泡裡順著肢體往下滴答。
“他是得了什麼怪病麼?”我顫抖著問。
師父淡淡道“不是病?是血屍。”
“什麼是血屍?”我問。師父沒有回我?隻是伸手去把白布繼續往上拉。
待白布完全退去?我看到了一個很驚悚的畫麵屍體的胸口?破了一個血洞。一隻九條尾巴的狐狸坐在屍體的胸口。尖尖的嘴裡還咀嚼著什麼。
我呀地叫了一聲?向後退了一步?力道不穩?一屁股癱到了地上?渾身不停地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隻狐狸。——三年了。我幾乎都要把它給忘了。小九!你這三年你去了哪裡?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師父沒什麼太大的動作?把雙肩包打開?“小九?回來。”
小九仔細看著師父?曾經充滿靈氣的大眼睛裡不再清澈?而是一片血紅?透著混濁的光。
“回來!”
師父加重了語調。
小九“啊嗚”一聲?從屍體上跳起?躥進了雙肩包裡。
我顫抖著爬起來?看到屍體的麵部表情產生了變化。屍體臉上那種痛苦的神色並不是突然間的驚愕?而更像是長時間的折磨所致。——小九是活物?又有靈性?陰魂對它很忌憚?它的血不僅對陽世間的人和事物有一定的藥物價值?還能驅散陰魂。這屍體的魂魄並沒有離開?所以才會有這麼詭異的表情變化。
“師父?小九怎麼了?”
我問師父。怎麼變得像是不認識我們一樣了呢?雖然小九吃過姑獲鳥?可吃屍體的內臟我還是頭一回遇到?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有點兒害怕?有點兒心疼。這三年它肯定過得不好!
師父回道“它被奶奶收入門下了。”
“什麼?”
“以它的變化來看?足有三年有餘。它怎麼沒在你身邊保護你?”
“你走的那天晚上小九就跳窗走了?我以為它去找你了。”
“是我大意。”
“那小九還能變回原來的樣子麼?”
“嗯。”
正說著話?有人推門進來?師父手極快?趁門開之跡將白布給那具屍體蓋上了?從外觀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來人正是之前的工作人員?他來通知我們?火化的時間到了。
接著?他就把媽媽推了出去。在他推出去的瞬間?師父迅速地將獸骨放到媽媽身上?之後?並無任何變化。師父說?媽媽是正常死亡。
師父牽著我的手?跟在媽媽的後頭?慢慢走著。
到了焚化爐?這裡不允許任何人進去?包括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把媽媽的身體推到箱子裡?然後叫我們轉過身?閉上眼睛?無論發生什麼事或傳出什麼聲音?都不要回頭看。這是他們殯儀館的規矩。
我們依言?轉過身子。
聽到後麵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過了許久?我聽到媽媽在喊我“姻禾?媽媽好想你。”我身子巨震?小聲喊了聲“媽媽”?然後想轉過身去?師父一把抓住了我?“小佛?莫要回頭。”我愣在原地?聽到“轟”地一聲響?有什麼東西從心底抽離出去?空空蕩蕩。
等了很久?工作人員過來跟我們說?讓我們去大廳等候?骨灰出來會叫我們來認領的。我和師父便出去找爸爸?爸爸還站在花壇那兒抽煙。
默默站著?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