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反對,攝影師都聽他的。
還好,他一般隻是動口,不會動手動腳。
每天拍攝完畢,他都會請她去吃飯,她實在無法都拒絕掉,好在,趙宇大部分都會在這個飯點時間過來,然後加入進來。這樣她就不會不自在。
周六那天中午,趙宇大概沒時間,沒有來。
吃飯的時候,崔振軒就問了她很多問題。
“竇小姐,你有男朋友嗎?”
她很乾脆搖搖頭。
“我看竇小姐挺努力的,還在不停地考試,你這樣考了以後會成為什麼?就是說你最高的目標是成為什麼?”
“應該是會計師吧!”她思考了下。
“成為一個會計師後,月收入會有多少?”他臉上有份笑容。
她愣住,這方麵她還真不知道,還沒了解過,“我現在還不太知道。”
“一萬?二萬?”他又在問。
“大概吧!”他那口吻,讓她覺得不舒服。
“這樣的話,一年也不到三十萬,十年也沒有三百萬,二十年也不過五百萬。”崔振軒慢慢說出這句話。
她很驚訝,用一種那又怎麼樣呢的神情看著他,也不回答。
他露出很淡的一種微笑,“我是想問下,竇小姐你會覺得這樣的生活很累很不值得嗎?”
她還是很驚訝,盯著他的臉看了一下,他也盯著她的臉,一點不回避。
他的目光,總讓她覺得遙遠得很冰冷,又深不可測。
這時,她忽然想起另一個人的目光,那個人的目光總是讓她覺得很溫暖。
“竇小姐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嗎?”
“崔總,我是覺得,這地球上有活著幾十億人,不管賺多少,不管累還是不累,都在共同享受一樣的陽光。”她冷冷地回答。
他笑了,這笑大概是她見到他以來,唯一一次真正的笑容吧!
“嗯,竇小姐的看法還是很特彆的。”
她以為他還會說出什麼讓她驚訝的事情,但沒有,吃完飯就很快回去乾正事。
這次拍攝挺趕時間的,崔振軒的要求很高,對於攝影師拍的很多照片他都否定了,這就意味著重拍,尤其後麵兩天,就不停重拍重拍,加班到很晚。
她純粹在為了忍受而忍受,不忍就更不能結束工作,都已經到這最後一步,再不忍還能怎樣?
等到聽到他說可以收工的話,她真的覺得人生像是達到巔峰!
出來後,渾身散架,她卻不想馬上騎車回去,她想先走走。
路過一家蛋糕店,她想起什麼,但是,她隻看了一眼擺在櫥窗裡的精美蛋糕,就很快走過這家店。
大洋彼岸的那個人,已經不需要她為他買個蛋糕,說聲生日快樂。
她也不該再去吃這份蛋糕,因為,已經徹底成為彆人的蛋糕。
她該做的就是淡忘。忘掉蛋糕曾經有過的甜蜜滋味。
六月一號,兒童節,對她來說是普通的一天。
趙宇在拚命地工作,中旬的時候就要交稿,他眼睛裡布滿紅血絲,應該這段時間天天加班到很晚。
這種時候,她也沒法說讓他早點休息不要熬夜這種話,崔振軒簡直太恐怖,基本過二三天就會和趙宇提出些建議,他的建議對趙宇來說就是工作,而且是沒辦法違背的工作,合同在那裡放著,更重要的是收益也在合同裡寫著。
她想起自己的拍攝,還不是一樣,到最後就是硬熬過去的。
晚上,快九點吧,她的手機響起來,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本來她不想接,但忽然看見這號碼顯示是來自杭州的,會是他?
到目前,她認識的杭州人就隻有他。崔振軒。
“竇小姐,你在家裡吧?”
她從聲音裡聽出來是崔振軒,“是的,崔總,你有事嗎?”
她還是有意外。最終的照片他都確定了,確定就代表他認可了,認可了就代表她沒事了,沒什麼再需要和他牽扯的事。
“現在可以出來一下嗎?有點事想和你談談!”
“是什麼事?”
“有工作上的,也有不是工作上的,總之是需要和你麵談的。”他的口氣很公事公辦。
她聽到說是工作上的,有點奇怪,難道他又是要重拍嗎?
那真是暈,可是錢還沒有收到,合同中規定拍攝完成作品定稿後一個月。
她不想辛苦之後,還要在收錢時來點波折。
她就去了他說的那家咖啡館。
和他麵對麵坐下後,他說起所有的拍攝作品已經製定成冊,他很滿意。
哦,她有點放心,但也奇怪,這不能電話裡說?
“竇小姐,今天是想找你聊點其他事情,我先問你個問題,你平常有沒有想過,類似能少奮鬥十年,甚至少奮鬥二十年這種事?”他忽然問了個稀奇古怪的問題。
“你是說去買彩票中大獎?”她隨便答道。
“不是隻有這種辦法的。”
“還有什麼?去挖寶藏?”她半開玩笑。
“也不是,總之現在這個社會,多的是其他辦法。”
她忽然有點想聽他怎麼說的興趣,“是什麼辦法?”
“說這個之前我先說下我的煩惱吧,我的父母現在在支持我事業的同時,也一直同樣在給我壓力,就是想讓我結婚,他們想要崔家的第三代。”
她不相信會聽到這個,和她心裡想的有點不一樣,“哦,這個不是很正常嗎?”
“是正常,對一般人來說是的,但在我們國家,結婚是男女愛人之間的事情,這個對我來說就有點煩惱。”
“崔總,你是煩惱還沒有找到愛人嗎?這就交給時間好了!”
“我有愛人,他在歐洲,暫時還不會到中國來。”他很冷靜地說道。
“這有什麼關係,距離也不會是問題的。你等她回來就可以了!”她對他的話,越來越有點迷惑,完全偏離了她剛才想到的一種可能。
“竇小姐,你可能沒注意到,我說的他是單人旁的他。”他慢慢地一字一句的說道。
她嘴張了半天合不上,像是下巴失蹤了,她下意識用手摸一下,才終於把下巴重新合上。
但她心裡的震驚一點沒有減少。
她當然不是剛從樹上下來的古人類,她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明白之後她更加震驚,他為什麼要跟她說這種事?他的取向有必要拿來在她麵前大說特說嗎?
“所以,竇小姐,你應該完全明白我為什麼煩惱了吧?”崔振軒又說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