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九萬萬裡!
夕陽餘暉在素白天地中徹底消散,天很快黑了。
當晚風吹散天穹雲氣,星河撒灑下了冰冷的微光。
陸缺和聞大倉已走出三十多裡,走到了並州千裡雪原的儘頭。
前麵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外圍樹木經凜冬風雪摧殘,均已凋敝,宛若筆跡嶙峋的墨痕,書寫著季節垂老之相。
由於森林外圍已毗鄰天淵劍宗,靈氣沛然,就引來不少散修再次結廬而居……這期間有離開的,也有未能破境老死林間的,當初所建的房屋就控製了下來。
但還能住的不多。
陸缺和聞大倉找了十幾裡,才找到一間房頂還沒塌的石屋。
將就了一晚,到天明就繼續趕路。
好不巧不巧的是路上又碰上了“紅泥”。
這位以色謀事的女子,今天換了件寬大的淡藍布裙,胸前春色被遮了進去,但翹臀依舊微微隆起,一身裝束,樸素未增,誘惑似乎更強了不少。
與紅泥同行的是昨天那位敦實青年,名叫穆天童。
兩人是親兄妹。
不過紅泥在這一帶聲名顯赫,彆人都習慣跟她叫紅泥,就把姓省略了。
陸缺刻意留意了一下穆天童,此人身材敦實,筋骨強健,給人以穩若磐石的堅韌感。
手掌很大很厚,手背上有兩道猙獰如蜈蚣的傷疤。
背後背著一柄厚重的大刀,刀未出鞘,已有煞氣撲麵而來。
看架勢此人也是專攻仙武的修士,也經曆過不少殺伐。
……穆天童身上的壓迫感很強,從後麵趕來時,瞥了陸缺和聞大倉一眼,聞大倉就不自然地打了個寒顫,感覺有道冰涼的刀鋒壓在脖頸。
他倒是認得穆天童,乾笑著打招呼道“穆道友也要到天淵劍宗去?”
穆天童沉默不語,隻管趕路。
倒是紅泥懶洋洋地白了聞大倉一眼,“廢話。”
聞大倉小聲道“聽聞令兄在附近幾郡的同階修士中罕有敵手,此去天淵劍宗,想必是要找天淵劍宗弟子切磋,嘶……這事可不小啊,以前經常有人議論是令兄的刀法更霸道,還是相軻的飛劍更淩厲。”
能和天淵劍宗的卓絕弟子相軻相提並論,也是頗有榮光的事。
紅泥與有榮焉,輕哼道“那就拭目以待!”
“令兄真是要對陣相軻?”
“彆的煉氣期修士他也瞧不上。”
穆天童似乎不喜歡彆人誇耀,聲音低沉地嗬斥道“紅泥,彆廢話,我們走!”
紅泥撇了撇嘴,快步跟了上去。
………
四人都要到天淵劍宗,因此同路,不過前後拉開了幾百步的距離。
一路往天淵山的方向走,兩側樹木逐漸茂盛蔥蘢。
這大概是受了天淵山濃鬱靈氣的影響。
陸缺環顧周圍地勢風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如此幽密的森林,反倒是讓他心裡更踏實了些。
兩人停下腳步,略作修整。
聞大倉跑到一道瀲灩溪流前,蹲下來撩水喝水,忽然之間間想起來點事,猛然以掌擊額道“壞了,陸道友!”
“怎麼了?”
“你過來點。”
陸缺依言走到聞大倉跟前,後者似畏懼什麼,向四周都望了望。
然後壓低聲音道“在這片兒居住的散修為數不少,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就有那麼十幾個沒節操的修士拉幫結派,專門打劫路過的陌生散修,你麵生,隻怕會被那些人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