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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規模不大的小鎮,這天來了許多修士。
各個茶樓客棧幾乎都已坐滿。
正晌午頭上。
陸缺隨意找了一家茶樓坐下,周邊四桌皆是煉氣十層以上的散修,靈力波動極其混亂。
而這些散修交談之間,再次提到了“落日神宮”四字。
“夥計,砌壺茶。”
陸缺正側耳聆聽時。
一名衣著華麗手握折扇的年輕修士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名扈從,由扈從叫了茶。
這名年輕修士坐在了東麵臨窗的位置。
原本坐在那裡的兩名散修,耗子見貓似的迅速地挪動了彆的位置,臉上皆有一份濃鬱的忌憚之色。
緊接著。
一陣重重的腳步響起,身材敦實的穆天童的背刀走了進來。
紅泥的兄長,這麼巧?
陸缺心思略微波動了一下,又很快恢複平靜。
而以散修身份就能跟天淵劍宗翹楚相軻齊名的穆天童,居然也有幾分忌憚手持折扇的華服青年,目光掃到華服青年時,迅速收了回去,默不作聲地跟彆人擠了一桌。
華服青年手指撥動著折扇扇骨,視線斜向穆天童。
“穆兄,聽聞令妹紅泥遭人毒手,凶手現在可有下落?”
穆天童黑著臉道“有勞淩三公子掛牽了,凶手暫時還沒找到。”
“我視紅泥為紅顏知己,不想她竟早早香消玉殞,倘若穆兄得知凶手消息,請務必告知我……不管他是什麼人,哪怕就是天淵劍宗的著重培養的弟子,我也會儘力宰了他。”
淩三公子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的譏笑的聲音。
“嗬嗬。”
“是誰這麼大口氣,要殺我們天淵劍宗的弟子。”
進門之人穿青藍袍,劍目朗眉,鬢若刀栽,臉上自有一份大宗門的清傲。
正是天淵劍宗的弟子。
此人身後還跟了四名天淵劍宗弟子,個個氣度不凡,境界均在煉氣十三層!
他和淩三公子坐了對桌,犀利的目光投過去,嗆白道“我師兄弟來了五個,不知淩三公子想要殺誰?還是想把我們五個一窩端了。”
茶樓裡頓時安靜下來。
氣氛漸漸僵滯。
淩三公子看著穿青藍袍子的天淵劍宗弟子,眼底流過一絲濃鬱怒意,不過笑容依舊很溫潤,“王煉師——”
“不錯。”
“你我有過一麵之緣。”
王煉師玩味兒道“有幾麵之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淩三公子對我天淵劍宗好像欠了幾分恭敬。”
淩三公子和紅泥有過幾回露水姻緣,可也不至於因那幾十息功夫,就得罪整個天淵劍宗。
說兩句場麵話,寬慰穆天童這個便宜大舅哥罷了。
他略作思量道“王煉師,幾年不見長誌氣了,拿宗門壓人的本事真不小。”
王煉師並不上當,“不行嗎?”
淩三公子被這句嗆的說不出話,半晌後才道“令師姐相軻怎麼沒來?”
王煉師手點桌案,冷冷一笑,“難道淩三公子以為我相師姐不來,落日神宮的機緣就非自己莫屬了?”
啪的一聲。
淩三公子抖開了折扇,遮著半張臉道“如果對手都是你王煉師這樣的,那在下的把握的確很大。”
“彼此彼此,王某也有同樣的想法。”
“……”
陸缺在角落裡聽著兩人搖唇鼓舌,不由有點著急。
兩人互噴了老長一頓,就是沒有往正題上扯。
他猶豫了一陣兒,向王煉師拱手道“請問天淵劍宗的高祖,落日神宮究竟是什麼?”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哄堂大笑。
合著這位戴麵具的道友就是個一無所知的糊塗蛋啊。
那還來湊什麼熱鬨?
淩三公子伸指指過來道“道友,猜你年齡也不大,還儘早是回家算了,也免得死在這份機緣上,這潭水可不是誰想趟就能趟的。”
陸缺手撓後腦袋,“嗯?”
王煉師正跟淩三公子作對,臉色譏諷地愣了一眼道“淩三公子誌氣也漸大了,依仗家族身份嚇唬散修道友的本事也不小。”
“道友,我告訴你。”
“這朔北沙漠三千年前本是青山綠水,靈秀之地,曾坐落著一座龐大宗門,按修行典籍記載應該叫做浮沉山。”
“三千年前人妖兩族大戰,有曠世大妖降臨浮沉山,將浮沉山一宗屠戮殆儘,也毀了不少的宮殿神堂,隻是浮沉山還有座落日神宮每十六年就會現世一次,其中可能蘊含三千年瑰麗傳承,因此我等才會聚集於此地。”
陸缺輕輕點頭,拱手向王煉師稱謝。
隻不過心裡的疑問反而更大。
既然是相隔三千年的瑰麗傳承,來一幫子煉氣境修士頂什麼用?
他弱弱道“在坐道友都在煉氣層麵固然都是最拔尖的,可煉氣就是煉氣,跟築基修士都有不可逾越的差距,來一兩個築基修士的話……”
王煉師笑道“築基以上的修士進不去落日神宮。”
嗯?
陸缺的眼睛裡微微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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