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瀅揶揄陸缺時,似乎沒有意識到百花曳地裙被雨淋透,心衣都浮現了出來,秀挺凸翹,春光畢現,一副紅粉骷髏相。
陸缺視線蜻蜓點水,沒做過多停留。
不過如何洗澡還真是個事,男弟子方便簡潔,到雪嶺江去洗就行,最多無非是被新濟國那邊兒不知廉恥的娘們兒、瞻仰了參合宮雄風,損失並不大。
師姐和女師侄們肯定會感覺露天而浴羞臊。
陸缺道“天晴了,伐幾棵大樹做成浴桶。”
“唉,我怎麼沒想起來?”
陸缺沒應豐瀅,起身把建造木屋剩餘的木樁搬到跟前,取出斷夜,斬成近兩尺高的木樁子,轉刀插入其中,削去中心木料,逐漸把孔洞擴大,一隻粗糙木桶就這麼被做了出來。
接著依法炮製,做出兩個木盆。
豐瀅看陸缺竟用靈兵乾這種活,眼眸不由張大,許多修士視名刀好劍如性命,寧以心血蘊養,斷夜如此好刀,用在做木匠活上實在太糟蹋。
“師弟,斷夜你就這麼用?”
“再好的刀劍也是器具。”
豐瀅替斷夜感到惋惜,從咫尺空間取出了平常雕刻棋子的刻刀,把木盆木桶拿起來放在腿上,把粗糙的內壁仔細削平。
秋雨如煙,始終未停。
雪嶺江上飄起了一抹抹江煙。
兩人坐在漏雨的木屋前,削廢棄木料木盆木桶,不知不覺已到中午,那些打坐煉氣的師侄們紛紛過來幫忙,很快做出四十套簡樸的洗漱用具。
師侄們抱著木盆木桶往各個木屋送。
豐瀅眺望江上煙雨色,起身抖了抖衣裙上的木屑,“師弟,你我今天受點累,再去沿江巡邏一圈。”
豐瀅心裡已經安排好巡邏秩序,隻是剛剛安營紮寨,各種事務都在準備之中,師侄們又乾了一夜的活,淋了一天的雨,精神體力欠佳,隻能由她和陸缺先頂上。
陸缺自然沒有意見,於是駕馭涉水飛舟載著豐瀅沿江巡邏。
………
下午。
雪初五、鐘素、諸從龍、黃蟬等人從外麵回來。
醉心於煉丹的褚從龍,草木知識豐富,在雪嶺山林一處低凹處發現了大量的“清漆草”,清漆草杆頸汁液粘稠如油,與草屑泥土混合粘性極好,板結成塊,十年二十年都不會朽壞,常常被臨州百姓用來修補房屋破漏,當然也能用來糊木屋防雨防風。
眾人都割了許多清漆草回來,唯獨雲薔兩手空空,瀟灑自在。
鐘素則臉色發黑,時不時瞥雲薔一眼,似乎是在路途中就吵過架,心裡不忿。
“怎麼回事?”豐瀅詢問鐘素。
鐘素撂了紮成大捆的清漆草,一屁股坐到木頭樁子上,踢了一腳泥濘撒氣。
“沒什麼,雲薔師姐大家閨秀,嫌棄清漆草又臟又粘,不願意割也不願意帶唄,但是彆的師兄弟忍得了,我忍不了,憑什麼大家都在乾活,就她叉著腰乾看?”
按真實年紀來說,這些人裡以雲薔和黃蟬的最大,她們拜入參合宮煉氣時候,鐘素以及豐瀅或許才剛斷奶,的確有幾分倚老賣老的資格。
但鐘素最討厭倚老賣老,彆人願意遷就雲薔,她可不願意也跟著當受氣包。
越想越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