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
坊市裡的喧嘩聲從門窗湧進來,陸缺被吵醒,麵色困頓,感覺腦袋還有些發脹。
於是,服了枚二返木元丹,繼續躺下養神。
睡是睡不著的,外麵喧嘩聲就好像卑鄙的蒼蠅,嗡嗡地往他耳朵裡麵撞。
過了會兒,門被推開一道縫隙。
門縫裡閃出蘇寒衣的身影,她的眼眸中再次被清冷占據,掃了眼陸缺,見還能喘氣,便平靜地轉身離開。
陸缺自己躺著,冷崖山參合丹坊的同門不認得他,無人前來問津。
二返木元丹的藥力逐漸化開,清流湧過腦海,他略微好受了點,但氣色依然欠佳。
畢竟,心神耗損比身體受傷更難恢複。
時間悄然推移,來到正午時分。
一個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在外麵囂張跋扈道“你是把腦袋丟糞池裡了,還是把眼珠子嵌夜壺上了,往哪兒撞呢?媽的,你還敢我瞪眼。”
啪,脆亮的耳光聲響起。
那聲音愈發囂張,“瞪什麼瞪,不服氣?彆說你這根矮蔥了,你把你們斬劍宗丘麟拽過來,你看我敢不敢抽他,滾!”
“你……你等著……”
“還敢撂狠話?”
這句話落定以後,緊接著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不用想也知是斬劍宗弟子在挨揍。
“惹她乾什麼啊?”陸缺搖頭而笑,
外麵持續了片刻,隨著幾個不同的腳步聲來到後院,就聽剛才囂張的聲音吆喝道“師弟,出來接客。”
陸缺下床推開窗戶,玉蘭樹下站著三個人。
豐瀅,鐘素,北武宗梁野。
剛才暴打斬劍宗弟子的鐘素,衣袖挽到手肘,還沒有放下來。
這些年鐘素負責管理青雲浦事宜,逐漸得到南宮月漓幾分真傳,素質每況愈下,越來越有參合宮弟子堂掌事的風采。
斬劍宗借著街上人來人往,就往她身上撞,占兩分便宜,那不是找抽嗎?
豐瀅站在鐘素身後,或許覺得跟師妹同行有點丟人,就特意保持幾步距離。
身負龍象武體的梁野,和鐘素可以算總角之交,沒什麼所謂;他好像也漸漸激發出龍象武體的優勢,氣血如虹,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極具壓迫的力量感。
鐘素見陸缺氣色不佳,拍手取笑道“師弟昨晚伺候誰了,虛成這模樣?”
話音剛落。
一抹冰冷氣息襲來,蘇寒衣已站在後院回廊中。
看到蘇寒衣,鐘素的笑容瞬間凋零,揚起手掌,輕輕掌了下自己的嘴,“我……我和陸師弟開玩笑的。”
蘇寒衣冷漠不語。
鐘素哭喪地皺起了臉,啪的猛抽了自己一耳光,臉頰霎時浮現五條指印。
需知青丘狐墳的九尾狐妖,是大夏朝廷欽定的祥瑞,在民間設廟祭祀,褻瀆九尾狐妖就如褻瀆神明。
這頂大帽子扣到腦袋上,饒是鐘素也不得不低頭。
誰讓自己嘴欠呢?
甩了自己一耳光後,鐘素訕訕地向蘇寒衣討饒道“蘇長老,弟子現在當了青雲浦堂口的副掌事,要是就這麼一直扇下去,折了麵子,回去不好領導堂口呀,要不我私下給您多磕幾個頭。”
蘇寒衣揮袖道“越來越像南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