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停了。
雪初五回手攏好青絲,挪動嬌軀平躺下去。
青竹編織的席子上汗水津津,躺著不太舒服,但她並不在意,平靜地闔上眼,讓嬌軀緩緩舒展。
就像一尊逐漸融化的白玉塑像。
雪初五有時很世俗,認為男女之事,發乎情,止乎禮義,太寡淡了,所以非常樂意和陸缺睡,非常樂意在陸缺跟前展現誘惑嬌媚。
這回的暴風雨讓她甘之如飴,就是有點累。
屋簷上的雨水滴滴答答。
夜很靜。
休息片刻,雪初五喘息的熱氣又變回雪氣蘭清。
看來三橋鄉侯侯府的確需要豐瀅填房!雪初五暗自思量,剛睜開眼,眼眸裡的忽然劇烈一晃。
“師弟……”
春光浮動。
精純綿密的雷性在陸缺體內流轉,如蒙蒙氣息,隻有在丹田中才能顯化成雷弧,這些雷弧在靈液海上方閃爍,以溫和的力量推動靈液海卷動。
靈力漣漪逐漸落定後,陸缺穿好衣物,施展靜衣訣替雪師姐洗了裡衣,刷了銀絲綴花的繡鞋。
做完這些事。
陸缺又去倒了杯茶,端給雪初五。
“喝點水。”
“彆忙前忙後的,趕緊回去休息!”駐守魚龍鎮不比在宗門裡,得儘可能得保證時刻都在狀態,於是雪初五嬌聲下了逐客令。
陸缺笑道“還攆人啊?”
雪初五嫵媚地眨眼道“要是不打仗,師姐就天天賴你那兒。”
陸缺閃人。
小睡了一個時辰,心緒漸漸平複,雪初五便開始盤坐運功。
她有些非常清晰的修行目標,不說道行和陸缺齊平,但絕對不能被海字十甲那些人拉下。
為此,從不曾懈怠修行。
而如今麵對具行疫甲的戰爭,她身為青雲浦教習,為鹹字輩弟子楷模,自然得儘力撐起一片天地。
在雪初五心裡,雪教習和侯爺夫人這兩個稱謂份量相當。
雪教習還是獨屬於她自己的驕傲。
………
夜色深沉,陸缺回到自己房間,稍作休息後,繼續凝聚神魂映照真嬰虛影。
在駐守魚龍鎮防線的四年間,他發覺,達到金丹圓滿以後,再往上提升,還真有必要長期閉關。
映照真嬰虛影的進程,全身心投入,會感覺時間飛逝,如今這種修行狀態,往往是剛進入狀態不大會兒,就得出鎮值守,導致修行不能連貫。
偶然望見元嬰門徑,該退還得退出來。
退出來。
這放在什麼事上,都讓人不舒服。
但也沒辦法。
陸缺是魚龍鎮防線的三大戰力之一,坐死關不出,隻剩下魯本閱和萬明蓮,防線安危就不那麼讓人放心了。
運功的過程彈指過去,天邊已經泛起朝霞。
窗戶上逐漸轉白。
陸缺睜開眼,靜坐著檢查靈氣走轉狀況。
院外響起幾聲沉穩有力的腳步,假黃蟬推門走進來,他跟打水洗臉的嚴高玄閒聊值守之事,同時小心地留意陸缺房間。
假黃蟬無時無刻不在尋找陸缺的破綻,等待陸缺的疏忽,可一直不儘人意,姓陸的小賊好像睡覺時候都睜著眼,根本沒有偷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