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出現異象。
陸缺懸立於地脈靈火的火球中央,火焰化成涓涓細流,從四麵擁入他的體內。
他本人安然無恙,就連衣物都不曾被焚毀。
連暖照從未見過這種情景,但以經驗判斷,陸缺極有可能是因禍得福,吸收地脈靈火練功,慌忙搖動法杖撤回火焰,一時間竟成了僵持之勢。
火球被兩股力道扯成橢圓形,仿佛是被壓扁。
陸缺儘力吸收地脈靈火,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起初,他也以為困在如此凶猛的地脈靈火之中,或有燒成灰燼之危,便凝聚起仙武道罡防禦。
但隨著連暖照的靈力節節攀升,地脈靈火火威大盛,火焰氣息還是竄進體內。
陸缺驚惶不已,哪曾想盤坐丹田天地正中的真嬰身,張口就吸收了地脈靈火,不僅沒受到任何傷損,還像是吃到珍饈美饌,發出強烈渴望。
陸缺轉而疑惑。
自己沒留絡腮胡,更不姓祝,怎麼忽然就能免疫火係術法?
但真嬰身傳來的渴望強烈無比,他便扯開手掌防禦,讓地脈靈火沿著手臂經絡流入丹田。
結果,真嬰身照單全收。
在吸收地脈靈火的過程中,自然運轉丹元周天,以很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著陸缺的道行。
丹息愈發渾厚綿長,原本暴漲的靈液海也漸漸活絡。
陸缺不明所以,紅印疫屍連暖照總不可能幫自己練功,但道行又實實在在地往上激增,索性撤開全部防禦。
地脈靈火一時湧過跟前,被真嬰身迅速吸收。
靈液海翻作無邊火海,場景駭人。
真嬰身卻愈發如魚得水,在火海之中端坐,隨丹息運轉而茁壯堅韌。
其實,這些異狀的根源仍在於地靈漿。
陸缺前後吸收四十九滴地靈漿,真嬰身早已異變。
地脈靈火的地字,可是地靈漿的地字,連暖照用此火燒他,萬源歸海,相當於耗費靈力幫他凝煉元嬰身!
連暖照道行渾厚,又不計得失,拚了老命要斬殺陸缺,實則徒為他人作嫁衣,短短半刻時間,竟讓陸缺的真嬰身得到前所未有的凝煉,省去二三十年沉澱之功,發覺情況不對勁兒,為時已晚。
連暖照奮力揮動長仗,收回地脈靈火。
無奈局勢已定,僅扯回四分之一。
看著辛苦從地底提取的地脈靈火,落入陸缺體內,火球縮小消失,握長仗的手捏得格格作響,胡須顫動,怒的老臉都變了黑青色,爆喝道“混賬東西!竟敢如此愚弄老夫!”
他的聲音響若晴天霹靂,霎時蓋住戰場的嘈雜聲音。
作戰的眾人驀然一震,目光掃去,原想此疫屍突然爆發出如此聲威,隻怕已拿下了陸缺,豈知陸缺好端端的淩空而立,淩厲氣度不減反增,宛若一杆大旗,不由得士氣提振。
鐘素目光灼灼,憤聲疾喝道“真他娘了不起!這場仗有的打!”
本對青雲浦海字輩略有微詞的張穀遠,在亂戰中依稀看見陸缺身影,臉上陸缺少有的敬佩之色。
後生可畏,海字輩真能撐起青雲浦的攤子。
他已經陷入三具實力強橫的紫印疫屍圍堵之中,身受重傷,眼見嚴高玄前來支援,一柄飛劍跟在背後,忙將靈盾擲嚴高玄的方向。
“嚴師侄,回去了可彆讓南宮罵我。”
靈盾砸向飛劍,空中掀起一圈傾斜的靈力圓暈。
張穀遠豪爽大笑,任憑三具紫印襲來,放棄防禦,靈力完全灌注到靈器長鎖上,束住三具紫印疫屍身軀,帶其飛入高空。
“豐師侄切記,慧極必傷,往後該吃虧時候也得吃點虧。”
空中傳來張穀遠的聲音。
轟!
一輪金光在天幕高處爆發,光芒滲出雲層,將戰場染成金色。
參合宮青雲浦金丹長老張穀遠。
陣亡。
他自爆金丹與三名實力斐然的紫印疫屍同歸於儘,為金丹層麵的戰鬥打開局麵。
豐瀅臉上映著金光,目光黯淡,咬唇低語道“張師叔,我記下了。”
戰爭持續。
陸缺奮力牽製實力最強的連暖照,後者在地脈靈火被破之後,祭出隻龍紋寶瓶,靈力激蕩,龍紋閃爍白光,化成四道軒昂白龍,咆哮著撲過來。
龍吟聲蘊含靈識攻擊,層層激蕩。
陸缺聽到聲音,隻覺眼前閃過一片白,已慢了半分,身體被白龍龍尾掃中,骨骼儘皆震動。
疼是很疼,但沒事!
四條白龍配合的嚴絲合縫,往往一條龍尾掃過,便有另一條白龍探爪抓來。
陸缺的靈識遭受攻擊,反應總難跟上,但感覺白龍的攻擊威力倒平平無奇,索性不躲,站在原地等白龍舉爪抓來,施展《撼星拳》迎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