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過去十六個時辰,陸缺才從玄冰寒泉出來。
所得仙武感悟,均已熟稔於心。
他定了定神,鬆開氣息。
心臟跳動的韻律有條不紊地恢複,催動血脈流轉,蟄伏的氣血力量隨之萌發,在體內升起一股暖流,愈演愈烈,使得周身蒸騰蒙蒙水汽。
不出片刻,體魄便又煥發勃勃生機。
洪成葉在旁邊兒看得目瞪口呆,按說玄冰玉的氣息清冷蝕骨,泡這麼久,血脈早該凍僵才對,姓陸的縱然再強,也不該站著不動就能舒展血脈。
“這是……什麼本事……”
斂藏並非術法,而是天賦神通,等同於妖獸用的手段,哪兒能實言相告?
陸缺隨口搪塞道“青丘秘法,彆沒事瞎打聽。”
這時豐瀅也已離開玄冰寒泉,還要比陸缺早出來兩個時辰,她所修術法《天水一界》,正好和玄冰玉氣息吻合,運功間道行漲了一截,實比陸缺收獲更大。
她本來高興,但回眸間,看見雪初五正給陸缺陸缺整理發絲,臉麵相近,眼眸裡立馬又閃過一抹不悅。
兩人是正經道侶,她和陸缺充其量算私定終身,明顯矮一頭,之前眾人進入水潭打坐,所坐位置就能說明問題,再看見兩人的曖昧之舉,平時不愛吃醋也吃起醋了。
心道“雪瑾宜到底是九尾狐徒弟,端莊儀態在陸缺麵前完全丟了,就剩逢迎與狐媚,真讓人肉麻。”
豐瀅從兩人身旁走過去,狠狠踩了陸缺一腳。
但麵色冷然,不以為自己是醋意,乃是身為師姐對於師弟的訓導,曰大丈夫胸懷寬廣,豈能沉迷女色?正氣的很。
雪初五被豐瀅逗的一樂,想笑未笑。
幾人接著探查古宗門遺址。
過了玄冰寒泉,前麵石階重重,遺落著七八具修士骸骨,骨骼斷裂處非常平整,似被利器所傷,而上一批進入此地的修士,以衡玉真人飛劍最強,眾人自然都以為是衡玉真人手筆。
拾階而上,走到儘頭,東西兩麵都有建築。
陸缺等人先到東麵,但見三排線條硬朗的石屋豎立,火燒痕跡嚴重,走近了,就見地麵散落著各種煉器材料的原礦石。
原來是古宗門的冶煉坊。
豐瀅提前備了好幾個空的咫尺空間,便把其中較為珍貴的礦石收起去。
東麵是冶煉坊,西麵則是打造靈器的煉器坊,可惜沒遺留什麼靈器。
隨後又找到藏書樓,儲物閣,授課場等等,全都一無所獲,而過了這些地方,就是古宗門弟子平日居住的洞府,相對集中,一座挨一座。
洞府依地下岩壁開鑿,正麵牆麵卻切削的非常平整,有的地方刻了字,但都是神虞時期的古體字,能辨認出來的寥寥可數。
輔州出現具行疫甲的禍亂,基本已經可以判定幕後黑手是古元妖神,往後修仙界勢必會重視起來,免不了研究神虞古字,因此豐瀅吩咐眾人把拓印牆壁上的字。
墨條紙張她隨身攜帶,分與眾人使用,或許是醋意未消,喊陸缺道“師弟,你過來給我按著紙。”
雪初五掩口嬌笑,推搡陸缺道“趕緊過去,跟我再多待半刻,往後三橋鄉侯府就得改成陸家醋鋪。”
豐瀅狠剜了雪初五一眼。
幾人在牆壁上拓印神虞古字,閒聊防務與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