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麵過來十幾位修士,清一色的參合宮暗堂弟子,以豐瀅為首。
擔任暗堂司職,出宗辦事動輒就帶著元嬰金丹,不得不說豐瀅的排場是大了,見到頂著姚絕身份的陸缺,後麵的人趕緊過來提醒她見禮。
參合宮裡熟悉姚絕的人寥寥可數,大概都是隻聞其名。
豐瀅拱手見禮“拜見姚長老。”
姚絕的輩份高過豐瀅兩輩,本又是孤僻寡默之人,陸缺頂著姚絕的身份,態度自然不能太熱情,視線環顧,從鼻腔裡厚重的嗯了一聲,遂揚長而去。
彆說,感覺還挺爽。
陸缺負手飛向儘海海岸,背後窸窸窣窣響著議論聲,好像幾隻蟋蟀叫。
“姓姚的就這臭脾氣,不甚通人情,豐司職彆和他一般見識。”
“姚絕幾十年外出執行宗門任務,受了重傷,一直在閉關,沒想到今兒能碰上。咱們和他打交道的機會不多,不理就是。”
“彆說了,彆說了,姚長老好歹是芥字輩的長老。”
暗堂弟子對姚絕頗有微詞,不過姚絕絕對是參合宮的忠臣孝子,鞠躬儘瘁,死而不已,隕落前夕特意留下了自己的血液,盛在寂寒瓶之中,保持原來活性,用眾生相麵具吸收其一滴血液,就能讓陸缺呈現出他的氣息。
豐瀅和陸缺的關係再怎麼緊密,相貌和氣息不同,哪兒還能分辨出來?隻當真是姚絕。
“回宗。”
豐瀅聲音清脆,她此番來渠州,就是負責收集海雲宗的罪證,任務圓滿完成,回宗後起碼三個月假期,時間又剛好趕上陸缺刑滿出來不久,思量回宗相會呢。
近二十年沒有見過麵,暴風雨勢必來得更猛烈。
念及此處,豐瀅雙頰微泛紅暈,俏臉更添幾分嫵媚,飛行速度不由加快。
陸缺已經飛到儘海,時間正值半夜,海上晦暗,嘩嘩翻動著黑色海潮,幾隻樓船在海潮中起伏,弦窗透出燈燭的微光,遠看去像是慵懶的妖獸。
樓船通常都在近海附近航行,方便於補給,它們的影子消失後,一座隸屬大夏的海島出現在視野,島上百姓和修士混居,大半夜兀自燈火通明,往來絡繹。
兩名修士從海島騰起,祭出隻三丈長的靈舟,往遠海飛去。
站在舟頭的修士身著青袍,背影筆挺如劍,陸缺感覺似曾相識,提升速度靠近到一裡的位置,想瞧瞧究竟是哪位。
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卻發現根本不認識青袍修士。
此人背影有點像……洪成葉。
由於同路,陸缺就悄然跟在後麵,對方兩人都是金丹中期的境界,實力相距甚遠,也沒本事發覺他。
經過數座隸屬大夏的海島,便已飛出千裡之遙,海麵遼闊無垠,靈舟船塢傳來一聲女子的歎息“你苦心操持洪家多年,結果家主之位最終還是落在洪成葉手裡,委實讓人不甘。”
青袍修士回以冷哼。
船塢裡的女子又說道“也幸好你早有謀算,早幾年就為加入海雲宗鋪好了路,入宗即是開宗長老,地位不比在洪家差。”
沉默許久的青袍修士終於開口,語氣帶著濃鬱恨意。
“洪成葉安於本分,庸碌無能,往後掌管洪家,勢必還要仰參合宮鼻息,可歎修仙界正值大勢變動之際,崛起機遇良多,他卻瞎了眼,看不到,我早晚必殺他,奪回洪家家主之位!海雲宗宗主欒辛賈一代梟雄,有反抗參合宮的雄心大誌,招錄門人不拘是否出身大夏,隻為圖強圖霸,倒是和我的誌向相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