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友依舊沒有應答,好像涼了。
但也確實挺涼的,仙城寒氣已經蔓延到她的雙腿以上,距離中極穴寸餘。
中極穴再往上就是氣海!
仙城寒氣進入凡間修士體內,同樣會降格,可威力仍不容小覷,一旦抵達氣海,撲入丹田天地,足以凍結金丹修士的丹息。
丹息凝滯,金丹便是死丹,女道友離香消玉殞也就幾寸而已。
陸缺想救她也不容易,很有必要確認一下身份。
倘若是九溪學宮或鳳棲山弟子,那待會兒替她挖個兩尺深的坑,幫忙入土為安,已經很高風亮節。
倘若是本宗弟子或臨渠見景梁五州的修士,則需儘力救治。
善心得擇人而發。
陸缺把剛才取出衣物蓋住女道友身體,拉下蒙眼的布條,伸指撥開覆蓋在女道友麵頰的頭發,撥過去幾縷,看見女道友半張臉就已經認出來。
原來是明心月明師侄,她的靈力波動完全被寒氣遮蓋,故而沒能從靈力判斷出來。
剛才蒙著眼睛蓋衣服,沒能蓋好,鎖骨以下的柔白飽滿還露出大半邊,陸缺拉了拉衣物,幫她遮掩春光。
穿是穿不上的,明心月雙腿已被凍僵,就像洗淨的白藕,打彎可能就會折斷。
陸缺揮袖掩住開間石門,祭出界存珠懸在石門後麵,以防突然發生什麼變故,接著施展《神心術》,化靈識為尖刺,直刺入眉心神論,強行把她喚醒。
一陣頭痛欲裂的感覺襲來,明心月睜開眼,隨著逐漸認清眼前處境,猛的把衣物摟進懷裡,戒備地看著陸缺。
她的眼神委屈而慍怒,分明是在質問
“你做了什麼?”
“你把我怎麼了?”
事情有些緊急,來不及解釋這些有的沒的。
陸缺迎著明心月質問的目光,神色冷靜。
“現在沒有時間說多餘的廢話,你的命頂多還有半個時辰,我可以救你,但要用氣息互融的分定合息術,此術法通常都是道侶之間才會使用,用了於你名節有損,所以要不要我救你,由你自己選擇。”
“師叔,你對我做……”
教導明心月遇事變通,一是她是宗門鹹字輩翹楚,很有教導的價值;二是看多年老師兄李望的麵子,至於她本人,姿色肯定不錯的,但陸缺並不關心。
陸缺甩給明心月一個冷冰冰的眼神,你若不是參合宮弟子,誰搭理你啊。
趁人之危這事,陸缺通常是在生死搏殺中乾的。
美色,算了吧,用不著。
大概是看明白陸缺眼神中的意思,明心月尷尬地抿了下嘴“對不起師叔,我剛剛醒來,腦袋有點糊塗。”
“要命不要?”
“要。”
明心月的父親是官塾裡教經學的博士,家風極其嚴謹,以至於她也有點古板,但還不至於古板到死守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豁出小命不要。
說起來,明心月的家世背景和雪初五頗有些相似……
隻是明心月父親是位老學究,捧著聖賢書講學還成,為人處世差的遠;雪初五的祖父雪朗,那是做過諫議大夫在朝廷懟人,最終還能全身而退的,絕對把人情世故琢磨透了,家風不同,也就導致兩人的性格大相徑庭。
明心月聲若細蚊地應了句,雙頰已經微微泛起紅暈。
陸缺沒過多搭理,從咫尺空間取出盛玄陽造血丹的瓶子,倒出兩枚,吞了下去。
玄陽造血丹的材料中,不知是不是蘊含青崖翁(參合宮妖族長老)的鹿角,味道奇腥無比,陸缺感覺像是直接灌下二兩鹿血,臉色都有些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