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月正在練功室門前,輕輕推開一道門縫,側著身往裡麵打量。
白天她在幫幾位女前輩處理傷勢,沒機會過來看陸缺,著實有些擔憂。
經學世家出身,明心月心思相對古板,固執地認為身子被陸缺看過,關係已經非比尋常,最起碼也得讓她關心關心。
往後…往後再說。
“師叔?”
沒有得到回應。
明心月又門縫多推開一些,飽滿的身段壓在門上,門不堪重負地發出吱呀一聲。
陸缺躺在練功室側麵,位於明心月的視野盲區,躺著回了句:“不用幫忙。”
“我來看看師叔。”
練功室的門又是一響,明心月蓮步輕移款款走進來。
照明用的玉陽晶已經收起來,練功室裡光線昏暗,但不影響金丹修士的目力,明心月看見陸缺躺在玉葉輕雲床上,左腿僵硬地綁直,問道:“師叔腿受傷了?”
“受仙城寒氣侵蝕。”
“師叔先前曾用《分定合息術》幫我驅除寒氣,要不把這門術法傳給我,這次由我來幫師叔驅除寒氣。”
陸缺微微一笑。
明心月的心思固然很好,可想法過於異想天開,她的氣機哪兒撥動陸缺的氣機?施展《分定合息術》替陸缺驅除寒氣,結果隻會把自己累癱。
陸缺道:“《分定合息術》的施術者,必須比被施術者道行高很多。”
明心月眼睛眨巴眨巴:“那怎麼辦?”
“休息休息就好,你回去吧。”
明心月有心幫忙,無力療傷,坐著猶豫了會兒,鄭重其事地囑咐道:“師叔,你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不用和客氣。”
陸缺笑道:“我使喚我師兄順手,他對我的鞋子也情有獨鐘。”
明心月感覺這話莫名其妙,從鼻腔裡鬱悶地冷哼一聲,起身出去。
她總算走了。
陸缺如蒙大赦,正在他心念煩亂的時刻,一位身段誘人的姑娘突然造訪,危險性不亞於惡魔降臨。
陸缺呼了幾口氣定神,繼續在心裡默誦《竹廬靜心經》。
霧氣起伏,朝暮輪轉,轉眼七天時間過去。
侵入陸缺左腿的仙城寒氣,隨著血脈運行,擴散到腰間,又越過氣海穴蔓延到胸膛,不過他的氣血旺盛如烈火,阻止了仙城寒氣往穴竅中滲透,不至於摧殘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