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缺換上曆藍法袍,把穿臟的衣服交給蘭錦嫣。
隻要沒經曆廝殺,弄的滿身血,修士的衣物再臟也不會臟到哪兒去,但蘭錦嫣接過去時,仍然直皺眉頭。
“下回彆等穿的這麼臟再讓人洗。”
還有下回?陸缺笑看蘭錦嫣,心道讓這樣的大美人兒洗衣燒水,看來自己真是行事見長。
但不知道清冷如月的師傅蘇寒衣,是否願意替自己做這種瑣碎事。
陸缺心思跑偏,臉上浮現古怪笑容。
蘭錦嫣還以為是取笑她,美眸中掠過一絲漣漪,神色局促道:“我隻是想幫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沒有彆的意思。”
“蘭前輩誤會,我是在想,蘇寒衣和我師徒多年,還沒替我洗過衣服做過飯,師傅當的很不圓滿,下回讓她來做。”
蘭錦嫣略微一怔,哂笑道:“你真會胡說八道。”
她抱著臟衣服出門,石青色長裙飄動,勾勒出曼妙背影,難得是身材雖然高挑,但豐瘦之又恰到好處,搖曳生姿。
陸缺躺著繼續緩神兒,頭一轉,碎石霜窗戶裡露出張大臉。
那懸在天空的石塑頭顱,但隨著霧氣漫起來,正在迅速模糊,很快就消失了。
陸缺小憩片刻,再睜開眼,蘭錦嫣已經洗好衣服回來,支著側額閒坐桌前,翻一本泛黃的書卷。
聽見陸缺起身的動靜,蘭錦嫣道:“還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
“沒有,完全沒有。”
築命後補益過剩的病症還未痊愈,陸缺既不能修行,也不能琢磨修行的事,整個就一個懶散閒人。
不過蘭錦嫣既然已經祭煉完飛劍,暫時也無他事,倒讓他有了個可以閒聊的人。
“瞎扯會兒?”
“聊什麼。”
陸缺打起精神道:“坊間閒話之流,就比如說蘭前輩你的過往情史,我見有的故事話本是以你為藍本,講爭風吃醋的趣事,宗門雜役為了你和世家公子大打出手,最終逆襲成功什麼。”
蘭錦嫣頓時無語,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陸缺繼續道:“還有你對宗門雜役愛搭不理,誰想那位宗門雜役逆勢崛起,成就大能,在鳳棲山麵臨滅頂之災的危機關頭,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最終讓你高攀不起的故事。”
嗬嗬。
蘭錦嫣美眸眨了眨,滿臉黑線,怎麼在坊間故事裡自己老跟宗門雜役糾纏不清,不能稍微抬點檔次?
這簡直假的不能在假。
她也是宗門天驕,閒常接觸的是各宗門各修仙世家的翹楚,以及宗門長輩等,見雜役弟子的機會都不是非常多,更彆提有太深的瓜葛。
再者,在大宗門裡,人才被埋沒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些修行千年以上的長老眼不瞎,且宗門裡也有各類大比遴選人才,如果最終被安排成了雜役弟子,那就可以確定修行成就有限。逆勢崛起?夢裡。
蘭錦嫣沒好氣道:“你好歹也在參合宮修行多年,熟悉大宗門的製度,怎麼還看這種無聊的故事話本。”
“閒時看看也挺有意思。”
“這種故事話本,本質和窮酸書生杜撰的才子佳人傳沒有區彆,無非功名不成,對於功名利祿的幻想,看一本如萬本,套路都是相同的。”
閒聊消遣,聊現實的沒什麼意思,陸缺笑嗬嗬道:“那鳳棲山到底有沒有特彆猛的雜役。”
蘭錦嫣放下書卷:“你覺得會認識許多雜役弟子嗎?”
“這麼勢利眼…”
“不是勢力,而是修行至今,當年認得雜役弟子都已經因壽元耗儘故去。”
陸缺轉念一想,還真是這道理,自從石剛、吾仲、夏思文那些雜役師兄去世後,他也不認得幾位雜役弟子。
陸缺又道:“看來故事話本太假,你有彆的故事分享分享嗎?”
“我的修行生涯沒那麼豐富多彩。”
“那不對啊,最起碼咱倆還共處一室,氣息互融十天時間。”
聞言,蘭錦嫣雙頰泛紅的瞪著陸缺,仿佛是要掐死他:“就那回!”
………
隨著補益過剩的氣血,在與仙城寒氣製衡中,漸漸融入體魄,陸缺骨骼上的築命紋路越發清晰,就好像紅色的年輪。
內視自身,覺察到築命紋路的變化,陸缺仔細地看了看,顏色還有點淺。
按師傅蘇寒衣所說,妖修築命最多也隻能經曆四次,築命紋路分彆依次會呈現紅紫青金四色,首次築命後,築命紋路變成深沉凝重的赭紅色,就說明境界穩固了。
蘇寒衣說陸缺還得再受三年煎熬,好像還真會如此。
看了一會兒,陸缺散開靈識,天色早已入夜,房間黑暗無光。
蘭錦嫣不知何時來過,洗好晾乾的衣服放在桌上,折疊的非常整齊,是塊棱角分明的方塊。
在北冕仙城裡衣服非常難乾,這已經是她取走臟衣服的七天以後。
陸缺身著曆藍法寶,內部微縮陣法和微縮符籙儲存的靈力還有六成,大約一個月才會完全散逸,倒不著急換,先把洗乾淨的衣服放進咫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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