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跟著宮人走了出去。
帝後二人起身往禪房後的側門行去,蕭珩走在最後,回頭看了看阿琅的背影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阿琅跟著宮人,出了禪院,沿著回廊一路向前走。
“青檸姐姐,我想再去前頭看看牆上的古畫,行嗎?”
皇後指派給阿琅的大宮女名喚青檸,見阿琅甚是隨和灑脫,並無上京閨秀所有的嬌矜,就笑著道,
“自然是可以的,娘娘讓奴婢跟隨姑娘,就是給姑娘引路的。”
走了一會,又說,
“這古畫雖老,不過靠近題字那側的一大片,圍牆曾塌翻過,還是清河郡王補上的呢。”
阿琅剛剛大概的看過一遍,卻是絲毫沒發現有後人補過的痕跡,更彆說是那位清河郡王。
她本因蕭珩隱瞞刺客行為,做登徒子的幫凶有些不屑,現在這不屑卻淡了些。
壁畫畫高,不論畫還是書都比平常要艱難許多,還要和前頭的內容有延續,看不出破綻。
可不是一時之功能做到的。
阿琅滿腦子胡思亂想地跟著青檸穿過假山石道往那邊走,身後的草叢突然一陣響動。
青檸一個激靈,拉了阿琅一把,警惕地看著那邊。
“什麼東西?出來?”
夏日裡的花草茂盛,那從半人高的灌木裡窸窸窣窣,一個花裡胡哨的東西從裡麵鑽了出來。
兩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條大黃狗。
大黃狗看起來很溫順,不過現狀真是有點慘不忍睹。
身上的毛被剪得七零八落,下手的人沒個輕重,身上的皮都給弄破了,血肉模糊,有些可怖。
大黃狗聽到尖利的叫聲,鑽出來見著人,害怕的往後一縮。
見兩人不上前,也不再後退,隻是口中嗚嗚叫,可憐得要命。
阿琅小時曾養過一條狗,甚至帶著它和養父一起四處遊曆。
狗兒性命不過十幾年,五年前,在蜀地染了病,一病不起,最終不治而亡。
阿琅一見著大黃狗的模樣,就想到從前自己養的那條狗,當即心疼得不得了。
一股怒氣直衝頭頂,大聲嗬斥,
“誰乾的?”
又怕嚇著大黃狗,於是蹲下身,捏成拳頭,小心翼翼地朝它伸去。
大黃狗不通人語,卻通人性,想是在阿琅身上感受到了善意,當即慢慢地趴了下去,下巴擱在爪子上,可憐巴巴地看著阿琅。
阿琅一把上前抱著它,“乖乖,我這就帶你去上藥,你忍忍呀。”
她抬頭看向邊上的青檸,“青檸姐姐,我想帶這狗兒去前頭找一下僧人,給它上點藥,行不行?”
“不用去找僧人,陛下和娘娘出宮,有隨行的禦醫,奴婢帶你去找禦醫拿些藥。”
青檸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狐疑道,“這怎麼看著像是郡王養得狗?”
阿琅手一鬆,清河郡王的狗?
不等她回過神來,就聽身後傳來一個小孩兒氣急敗壞的聲音,
“喂,那是我的狗!”
什麼玩意兒?
阿琅和青檸雙雙回頭,就見一個穿著錦繡華服,六七歲的小男孩帶著一群人呼啦啦地過來,一臉氣呼呼地嚷嚷,
“把我的狗還給我!”
阿琅看著小男孩手裡拽著一把剪子,衣裳上粘了狗毛,當即明白,大黃狗的慘狀是這個孩子造成的!
大黃狗本溫順地趴在地上,一見著小男孩,立刻站起來,身子微微後退,瑟瑟發抖,眼睛卻警惕地看著前方。
阿琅拍了拍它的腦袋安撫,問,“是你把狗弄成這樣的?”
“本公子的狗,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快把它還給我!”
阿琅捏了捏拳頭,忍住想要衝口而出的粗口,
“你確定是你的狗?人還沒凳子高,就學會操剪刀了?你家大人呢?怎麼不管你?”
“趕緊把那剪刀丟了,當心跌一跤把你自己眼珠子都戳爆了。”
小男孩憤怒地把剪子一扔,差點扔在阿琅的身上,
“把本公子的狗還給本公子!”
青檸很肯定的對阿琅說道,“這是郡王的狗,不過這位小公子仿佛也是郡王府的。”
聽了青檸的話,小孩兒更是理直氣壯的,“知道本公子是郡王府的,那還不把狗兒還我!”
“郡王府的東西,就是本公子的。”
“是你的,你就能如此作踐嗎?你知不知道疼?給你來一刀,你多疼,狗兒就有多疼!”
阿琅簡直是怒火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