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不想節外生枝的意思了。
陳夫人是皇後的妹妹,韓國公在一次收複南邊的戰役中犧牲,國公府雖說多有榮寵,但到底是女流,一不小心,被人抓著把柄彈劾,能得著什麼好?
阿琅靜靜地看向蕭珩,眼眸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他。
蕭珩喉頭一動,彆過眼去,不和阿琅對視,
“國公府可以給你做證人,不怕那些人顛倒黑白……”
通州驛站那三人是送官還是送命,阿琅不太在意,她在意的是,要她命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她仰了仰下頜,語聲恬淡,輕輕回之,
“不知國公府有沒有抓住那想要綁我的刺客,記得當時他是從船尾落水,在三人中嗎?”
““讓我去審吧!我記得那刺客的手上有一塊疤……”阿琅語氣清清聆聆,
“我審了,讓他們簽字畫押,再送到京兆尹府去……”
蕭珩抬眸看小姑娘異常冷靜地站在他的不遠處,氣質清冷,麵容沉靜,眉眼很美。
背在身後的手不由自主地動了動,疤?
“那賊子醜惡,姑娘到底是女孩……”蕭珩沉吟片刻,“國公府不好行事,我這邊倒是不怕的,到時,審訊完畢,派人告知你結果……”
阿琅含笑頷首,禮貌告辭,帶著青檸往來時的路那邊走去。
虛偽的小人,做賊心虛,她根本就沒摸到有疤好嗎?
也不知這位郡王假扮刺客到底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看他坦然又遮掩的樣子,應該是去彆處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回到國公府的船上,不小心被自己碰到,聽見喊聲,乾脆順水推舟,聲東擊西。
她去審訊,自然也是有法子,但不免又要牽扯到刺客的事情,對於清河郡王來說,就是節外生枝了。
隻要能知道幕後之人,她也就不在乎清河郡王的秘密了。
畢竟,秘密知道的太多,危險就越多。
養父不就因此才喪命的麼?
蕭珩看著她的背影,抬手撫額,瞥見自己光滑的手臂,原本微翹的唇角,笑容變得更深了些。
他彎腰拍了拍大白,好生安撫了他,抬腳慢悠悠地跟上,出言道,
“你手撕婚書的事,已經流傳開來,小七最是心高氣傲,斷不能容忍此等事情。”
阿琅不由皺眉,“那又如何?”
難道隻許百姓點燈,他來悔婚,不準彆人還擊嗎?
蕭珩淡淡地道,“他剛剛在陛下麵前說納你做側妃的事,並不是玩笑。”
“一次不成,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這樁笑料變成一樁美談……”
阿琅聽得目瞪口呆,腦子被驢踢了嗎?
“太子病弱,七皇子跟在陛下身邊,已入朝三年……”
阿琅明白,這是提醒她,七皇子並不如今日看起來那樣沒腦子,是個有城府之人。
同時也在提醒她,一個無權勢,無依無靠的人,鬥不過七皇子。
就算靖安侯於皇帝有著天大的恩情,人已去,茶已涼,七皇子到底是天家子,權勢,依靠哪樣都碾壓她。
阿琅深吸一口氣,
“那又如何呢?大周有律法朝廷,做人有道德底線。”
“沒有路,我就殺出一條路,不會遊泳,我狗刨也要爬上岸。”
“再大的權勢,到了朝廷的法度前,還是不堪一擊……”
不過一人,一身,就算眼前這條路披荊斬棘,總能到達光明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