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
小桃心頭震動,後麵根本不曾仔細聽烏氏說了什麼,隻是敷衍了幾句,匆匆的走了。
她回到院子,有些魂不守舍的,見她兩手空空的,皺眉,
“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去幫姑娘拿東西嗎?東西呢?”
芸枝有些陰陽怪氣的,
“莫不是你也和院裡其他的姐妹一樣,想要另謀他處……”
小桃臉色一僵,想起自己東西落在了和烏氏說話的地方。
連忙賠笑道,
“芸枝姐姐,走到半道我忽然肚子疼了起來,東西放在半道,我這就去拿回來……”
芸枝撇了撇嘴,眼睛一直盯著小桃,
“還不快去……”
小桃轉過身去,沒走兩步,又轉了回來,她有些遲疑地問芸枝,
“芸枝姐姐,六姑娘帶回府裡的,那些個玉縣顧家的人,你見著了嗎?”
芸枝有些厭惡地,“遠遠看了兩眼,怎麼了?”
她像看熱鬨似的,“莫不是你出去聽到什麼消息?說來聽聽。”
小桃頓了下,搖頭,“沒有,芸枝姐姐,我去把東西拿回來。”
說著,就朝外跑去,才剛跑到門口,就和進來的人撞在一處,抬頭一看,竟然是剛剛同她寒暄的烏氏。
隻見烏氏笑吟吟地,指著手上的東西,
“剛剛你落了東西,我幫你送回來。”
小桃如今越看烏氏的這張臉,就越發覺得和婉妤想象。
她一把接過東西,“多謝。”
身後的芸枝見小桃在同人說話,立刻走了上來。
她愣住了,這個女人,保養地很好,但還是有些年紀,竟然是上次在大門邊見著的烏氏。
芸枝作為婉妤的心腹,自然知道玉縣顧家的人是為什麼上京的。
這會見著烏氏找上門來,臉上則是出現異常慌亂的表情。
那種慌亂,就好像是被撞破什麼大秘密……
烏氏把手中的東西塞到小桃的手裡,無視芸枝那張慌亂的臉,撫了下鬢角,溫柔又大方地說,
“你們姑娘這會在嗎?不知我現在方便進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這個人。
小桃抱著東西,愣了愣,她其實不喜歡這個女的。
明明說話是溫溫柔柔的,可是叫人不舒服,就像是……
美女蛇,一條包裹著溫柔外表的美女蛇。
芸枝伸手想要攔,不過烏氏既要進來,自然不會管芸枝的阻攔,她繞過芸枝,進了院子,徑直往婉妤的屋子走去。
婉妤正在屋內臨摹,見有人闖進來,頓時眉頭一蹙,剛要嗬斥。
就聽對麵的女人朝她柔柔一笑,
“婉妤姑娘可真沉得住氣,這個時候竟然還在臨摹。”
婉妤也不知為什麼,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她腦海裡就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是厭惡!
婉妤收回視線,臉上的嫌惡,卻是沒掩飾住。
烏氏盈盈地坐在婉妤的對麵,“怎麼,不想看到我嗎?”
婉妤不想和她討論這個問題,她厭惡地問,“你來做什麼?”
聽罷,烏氏挑眉一笑,拿起桌麵上的茶盞,轉了轉,淡淡笑道,
“姑娘貴人多忘事,分明是你巴巴寫信叫了我們進京來,怎麼轉眼就忘了呢?”
她眯了眯眼,“怎麼?做了十幾年的貴女,隻長虛榮心,不長腦子了?”
婉妤像是被她戳中了痛腳一樣,“不知道你說什麼!什麼信?你們要那會家財找顧雲琅去。”
這個女人是怎麼知道是她寫的信?
烏氏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一笑,站起身,繞過桌案,走到婉妤的身邊,彎下腰身,看著剛剛她臨摹的字帖。
“寫得倒是不錯。”
“看來這些年靖安侯府確實很精心的教導著你。”
“上京雙姝之一,即將嫁入七皇子府,不錯……”
烏氏站在婉妤的身邊,側頭看著她,一臉溫柔笑容,可是眼神卻是那樣冷漠。
從她的骨髓深處,都散發出一種叫惡毒的東西。
“你被人如此的踩在腳底下,沒想著怎麼反擊?”
逆著光的女人臉上露出一絲‘你很可憐’的表情。
婉妤咬著舌尖,強自冷靜下來,腦中飛快閃過各種猜想,一邊眉間帶著怯弱,
“你胡說什麼?什麼寫信,什麼上京?今日之前我根本就不認得你。”
烏氏嘖嘖讚歎一聲,她將手一深,抬起婉妤的下巴,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放心,我會幫你的……”
“你說你,都快嫁給七皇子做皇子妃了,你怎麼還如此的沒用?”
她臉上的表情仿佛婉妤是個多麼愚鈍地,還挺惋惜地說,
“你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我都會幫你做的。”
說完,她在婉妤臉頰上輕捏了下。
婉妤臉色刷白,她再怎麼狠心,惡毒有籌算,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姑娘,一把推開烏氏,看著門口,壓低聲音,
“你到底想乾什麼?”
烏氏抬了抬下巴,睥睨著她,皮笑肉不笑,
“不是說了麼,隻是想幫助你呀……畢竟當年,要不是我,你也沒法借著靖安侯府嫁入皇家呀。”
婉妤如遭雷擊,驚恐地看著站在對麵的烏氏。
那種震撼和衝擊,把婉妤一慣披在身上的溫柔和優雅都丟了。
她直勾勾地盯著烏氏,像是要死死盯著她眼睛裡的每一絲泄露的情緒。
烏氏有些惋惜地看著,到底還是太年輕了,經不住事。
可惜啊,身份被發現的太早了,要不然等過幾年之後再被發現。
等到她變成高高在上的皇後,那個時候,才痛快呢。
阿琅聽到散出去的人回來稟報說是烏氏去見婉妤,隻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從顧三老爺帶著人上京出現在侯府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蹊蹺。
在烏氏拿出那封所謂的,是她寫的信時,那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她怎麼可能寫信給烏氏他們呢?
這必然是有人做鬼。
曾記得船上被抓的那個船工曾招供說是在碼頭上有人找到他,讓他在船上對自己下手。
那個時候,因為老太太的態度,她懷疑過是老太太偷偷派人做的。
其實,知道她是靖安侯府姑娘的消息,不僅僅是老太太知道,玉縣顧家的人同樣是知道的呀!
若是有人不想她回來呢?
阿琅不想給老太太守靈發喪,在侯府窩了好些天,太醫來了又走,藥渣倒了又倒,如此過了大半個月方才放出消息說好轉。
期間江叔江嬸知道消息,因為不明白情況,嚇得不行,特意上門來探望。
江嬸原本想留在侯府照顧阿琅,被阿琅拒絕了。
父親的那些產業,如今都是江叔在打理,有時江叔還要幫她在外麵打探消息。
身邊自然是需要人照顧的。
她好說歹說,表示自己沒病,又答應江嬸時不時的去看她,這才把江嬸給送走。
原本就沒病的人要裝病,那日子可不怎麼好過。
阿琅熬了大半個月方才放出消息說病好了。
實則,她這些日子也是偷偷的出府。
比如今日,她把姚嬤嬤放在家裡,帶著青檸準備往同泰寺去一趟。
原本她想把上次在同泰寺看到的壁畫畫下來,誰想畫到一半,有些細節還不太清晰,於是想著再去看一次。
趕車的依然是原來鳳儀宮的小太監胡七,她和青檸坐在馬車裡。
快到同泰寺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胡七道,“姑娘,前麵落了幾塊石頭,擋住了馬車,小的下去搬一搬。”
阿琅掀開簾子,果然見著前麵是山上滾落下來幾塊大石頭。
胡七跳下車,將小的搬開,最後隻剩下兩塊大的,一個人也搬不動,推麼要推半天。
“我們去幫一吧。”阿琅對青檸一邊說,一邊跳下馬車。
就在三人一同彎腰去搬石塊的時候,身後不知從哪裡竄了幾個蒙麵人出來。
阿琅回頭,就見那幾個人衝上來,一個人直接衝到她的前麵對著她的腦袋就是一拳,另外一個人手裡掏出一方帕子,就要往她嘴上捂。
阿琅不敢放下手中的石塊,她怕猝不及防之下鬆手石頭砸在青檸和胡七的身上。
她一把偏過頭去,抬起一隻腳往來人身上掃過去。
胡七和青檸發現身後的異常,胡七反應地及時,看向青檸,兩人快速的轉了個方向,示意阿琅鬆手。
石頭朝幾個蒙麵人滾過去。
幾個蒙麵人沒料到三人竟然反應的如此迅速,尤其是阿琅,不僅不害怕,還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抓在手心,甩了甩。
見她不但不害怕,還拿出武器來,當即罵了一句,
“你他媽還來勁了是吧。”
他不信自己幾個人連這三個人都搞不定。
為首的人朝身邊的同夥使了個眼神,分兩個人去纏住胡七和青檸,其他的人一塊上去將阿琅抓住,趕緊弄上車走人呢。
要不然,這青天白日的,去同泰寺的人也是很多的,估計馬上就要來人了。
可阿琅比他們還快,她握著手中的軟劍,朝對方刺了過去。
那人見她這架勢,反倒被嚇得往後一躲,可他沒想到,阿琅的軟劍直接朝他的脖子那裡砍了過去。
一點餘地都沒有。
蒙麵人一邊抵擋著阿琅的軟劍,一邊朝自己的同夥大喊,“趕緊把她弄暈了。”
阿琅的軟劍仿佛遊龍,轉換了個方向,朝他的肚子捅了過去,估計對方也沒想到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
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功夫,更能再這種情況還能臨危不亂。
他拿著武器去擋,沒擋住,那軟劍直直地刺入到他的肚子裡。
‘噗嗤’一聲,這一下,是真疼。
蒙麵人當場抱著肚子,阿琅沒給他機會,抽出血淋淋的軟劍,對著衝上來要抱住她的男子砍了過去。
鮮血噴灑,一條胳臂飛了出去,慘叫連連。
其餘幾個人真的愣住了。
包括正在和蒙麵人纏鬥在一處的胡七和青檸。
鳳儀宮的宮人,多少都會一些防身術,尤其是青檸,能被派來照顧阿琅,功夫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