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
夜色一點點沉下來,餘若水從台階上摔落下來,似乎沒覺得疼痛,她隻覺得自己快要被這黑暗給吞沒了。
至親之人的血,若至親之人不知在何方,那該怎麼辦?
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嗎?
餘若水不甘心!
她撐住邊上侍女的手,緩緩地從地方爬起來,艱難地走到江叔麵前,抬起裙擺就要跪下去。
“江先生,我知道你一定還會有辦法的,你們藥王穀的人,連死人都能救,更何況殿下還沒有死!”
“拜托你了。”
江叔深蹙著眉頭,側了側身子,示意邊上的侍衛將餘若水扶起來。
他抬眸看向遠方,好像是在思索著。
夜色下,空氣沉悶,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餘若水快要絕望的時候。
江叔慢慢收回目光,看向餘若水,慢慢地道,
“陛下手腕上取下的血,雖說沒能完全將郡王殿下救醒,但也可能帶著天氣的龍氣,故而安王殿下的心脈護住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再回去翻翻醫書,找找辦法。”
餘若水眼睫上掛著淚水,愣愣地看著江叔,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
“真的嗎?”她喃喃道。
不僅餘若水,就是邊上等著的太醫,同樣是憋著一口氣。
就算皇帝和淑妃的血不能救人,這也沒辦法肯定安郡王就一定不是帝王的孩子。
作為醫者,既相信這些,又同樣的不相信這些。
說不定中間真是出了什麼岔子。
隻要皇帝一天沒說安郡王不是皇子,那他們沒能救回安郡王就是罪過,到時候皇帝一氣之下,讓他們陪葬……
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啊!
現在,江叔說還有救,這話簡直就是天籟之音,把幾位太醫從死亡邊緣給拉了回來。
尤其是那負責去宮中取血的太醫,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不想知道皇家的那些密辛啊。
不過,他心裡覺著奇怪,就算皇帝陛下頭頂綠成大草原,可為何淑妃的血也不能救?
他相信江叔作為一個藥王穀出來的醫者,絕不會拿安郡王的性命開玩笑的。
也就是說,安郡王,既不是皇帝的孩子,也不是淑妃的孩子。
難道他是從木盆裡,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遠在邊疆的瑞王,他的父親是跟在皇帝身邊的老將,和靖安侯他們一樣,和皇帝的關係很鐵。
故而瑞王成為遺孤後,皇帝收養了他,成人後,封了王,被派去守邊疆。
當然,這不是皇帝不喜歡瑞王,而是因為瑞王自請去邊疆戍邊。
想要同他的父親一樣,成為大周威名赫赫的大、大統領。
安郡王的性命暫時無憂,江叔邀請各位太醫一同進屋內診脈,大家集思廣益,說不定能寫出一張醫治好安郡王的方子呢?
屋外隻剩下阿琅和餘若水兩個人,侍女和阿琅帶來的侍衛都站的有些遠。
餘若水看著緊閉的屋門,轉身去看阿琅,忽然,她勾了勾唇角,慢慢地走下台階。
許是因為剛剛摔倒時,扭著了腳,走路有點跛,慢慢的,她靠近阿琅,說話的音量不是很大,隻夠兩人聽清楚。
“郡主,我知道,你們這麼折騰,其實就是想讓郡王真正的身份暴露於人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