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這樣的人裡,竟然出現了細作。
然而,這個人又是從何時開始的?
正想著,就聽到外頭皇帝啞著嗓子問道,“皇後如何了?”
皇帝緊繃著臉,一路怒氣衝衝地從前朝到了鳳儀宮,見到皇後的臉色蠟黃病弱,頓時悲從中來。
他坐在榻邊,低聲道,
“阿媛,你彆怕,朕一定把那個害你的人找出來,千刀萬剮。”
皇後握著他的手,微笑道,
“沒事,江先生已經幫我解毒。按照江先生的去做,很快就會好的。”
今年的夏季性子急,來的早去的也早,數日前一場暴雷轟鳴的驟雨宣告其落幕。
被疾風勁雨打落的花朵還未散儘,初秋涼風就徐徐而至了。
鳳儀宮中,對於宮人的排查持續進行中。
最後,終於在一個貼身侍候皇後的宮人房中,發現大包的釵環首飾。
這一大包釵環首飾能夠被發現,不過是巧合,因為她不是和平常的人一樣,將釵環首飾放在匣子中藏起來。
而是將這些東西放置在一大包的蜜餞之下。
因為排查的兵士喜愛蜜餞,翻看了一下,就發現下頭被遮蓋住的釵環首飾。
皇帝氣得很,他一拍桌子,聽著下頭人稟報查找的經過。
“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就這樣容易的被人唆使,你可知道那宮人被人許了何?許了讓她做妃子。”
京中的女子,當然知道皇帝是不可能納妃子的,
而皇後娘娘身邊的人,應該更加的清楚皇後娘娘,皇帝的性子。
這個妃子……不可能是給皇帝做的。
隻是為了做那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兌現的妃子,竟敢謀害虐待自己服侍多年的主子,這種人,可真是死不足惜。
皇後身邊的宮人太監,幾乎都是等到年紀就放出去成親家人的。
這麼多年,身邊的人,從來不曾有人動過旁的心思,可如今那個宮人卻是實打實地打了他們的臉。
皇帝怒氣難消。
不過並未在皇後的麵前顯示出來。
他從鳳儀宮出來,徑直招了蕭珩問話。
“你的人跟著你父親都發現了什麼?”皇帝問道。
蕭珩的神色有些凝重,
“昨夜裡收到了消息,蕭溢給曾經的幾個部下傳過信,命他們急速回京。”
“我們的人在半路從送信人那裡攔截消息。”
“我認為這很不尋常,宮中禁衛軍已經嚴加防範。
“其他的已經做好了應對準備。”
皇帝徑直道,
“準備一下,我要去見蕭溢。”
門房把帖子遞到蕭溢手上時,蕭溢麵無表情地接過,看到名帖,愣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到,是皇帝的名諱。
“陛下,這時候聖駕光臨,不知有何貴乾?”蕭溢將人迎進門,帶到書房,狀似恭敬地詢問。
“坐。”皇帝率先在主位落座,又指著自己的下首,
“昨日夢到阿南,想和你聊聊當年的事。”
蕭溢眼皮狠狠地一跳,不知怎麼,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來,內心竟湧上一股奪門而逃的衝動,卻又控製自己坐好。
皇帝點了點桌麵,立刻就有侍衛奉上一壇烈酒和兩個酒杯。
他拍開封泥,慢慢倒酒,剛毅的臉龐漸漸變得冷肅,仿佛在斟酌該如何開口,又似乎真的在回憶往事。
蕭溢心中不論如何的感覺不妥當,麵上依然慢條斯理地接過酒盅,語氣淡淡,
“阿南都已經去了這麼多年了,雖說他是為陛下而死,陛下對顧家已經夠好了。”
“也該釋懷了。”
“確實,朕應該釋懷,隻是,若是阿南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謀已久的,死在自己人的手中,該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