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皇後娘娘都如此了,皇帝反而不呆著了。
她想了想,眉頭微蹙,忽然麵色大變,連忙叫住外頭趕車的甲十一,
“不去開始說的那個地方,往王府去,快點……”
……
王府裡,蕭溢早在皇帝親自到來這裡,本身就說明他的目的達到了,手段更是不錯。
“其實我也不願殺你,畢竟我們走了那麼長的路了,如果你能乖乖聽我的話,我還是能讓你帶著皇帝榮耀死去的。”
“可惜,你不可能會同意,留著你似乎也沒什麼用。當年,我也給過阿南機會的,讓他和我一起走。他拒絕了。也就不能怪我了。”
他一邊說,一邊後退,就在這進退之間,刀劍的爭鳴聲響起,寒光一片,往皇帝刺過來。
寒光中攜著利索狠辣,帶著一擊即中的決心。
隻要這一波攻擊得手,打鬥的聲音就不會傳到外麵,不會驚動皇帝帶來的人手。
隻是,這一波攻擊,並沒有如蕭溢想的那樣,穩準的擊殺到皇帝。
相反,劍刃刺到半路的時候,不知從哪裡伸出一把軟劍,刀刃碰擊聲中,將刺過來的幾柄劍都給彈開了。
爭鳴過後,是更多的兵器交碰之聲開始不絕於耳!
半路冒出來的,竟然是說和燕王碰頭,一起去北疆軍營的蕭珩。
蕭珩將那幾柄劍彈開後,就丟出了信號,有穿著鎧甲的侍衛瞬間衝了過來。
不過,穿著鎧甲的侍衛進來時,同樣從牆外又躥下來幾個人,這次是蕭溢一夥的。
兩方纏鬥在一處,蕭珩一個閃身,護著皇帝後退。
隻蕭溢哪裡會讓他們輕鬆的退場,蕭溢‘刷’的一聲,將長劍抽出,朝蕭珩和皇帝撲了過去。
到處一片狼藉,蕭珩和蕭溢的打鬥你來我往,很快的,蕭溢中了蕭珩兩劍,不過蕭珩身上也披了一層血,已經分不出哪裡受傷了。
蕭溢緊攥劍柄的指節有些發白,
“你倒是成了一頭忠心的狼狗,
帶著色厲內荏的怒喝聲,“阿珩,你可要想清楚,為何梧州傳來匪寇的消息?是我想要給你個機會,你到底是我兒子,我不想你牽涉其中……”
“我可是好心想要留你一命,將來繼續榮華富貴,你可彆自掘墳墓。”
“不是兒子想牽涉其中,是父親逼迫得兒子牽涉其中。”
蕭珩護在皇帝的深淺,
“父親倒是打得一手好牌,同樣是你的兒子,我是養來當吸引目光的棄子,韓長風就是養來等著接手你手中一切的好兒子。”
“你若讓我做一輩子的棄子,我還能對你感激不儘,如今你卻還想來挑撥一下,更是讓我回頭來替韓長風當踏板,當墊腳石!
“這些都沒什麼,你為什麼要殺阿琅?你已經讓她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可你還是朝她下手,把她身邊的人屠殺殆儘……“
“你為了點線索,殺了那麼多的人,還妄圖殺阿琅滅口!”
“那個位置,值得你做出這麼多犧牲嗎?還是說淑妃母子,讓你如此的忘我?”
“你就靠這種手段來證明你是個君臨天下的皇帝嗎?”
蕭珩絕沒想到過這樣片刻,蕭珩竟會以更強勢的態度來對待他。
“你懂什麼。”蕭溢紅著眼睛斥道,
“皇家,哪裡有什麼父子?我替大周賣命了那麼久,我不想要妻賢子孝和樂融融嗎?我追逐淑妃那麼多年,她怎麼也不肯跟著我。”
“我雖是王爺之尊,卻連個女人都挽不回,我得到什麼了?你又有什麼資格為個女人連親爹都不要?”
“你們沒有一個人配坐那個位置,隻有長風配!他為了那個位置,可是連想要的女人都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地拋棄!”
“就連韓家,也彆他掌控在手裡,怎麼樣?想不到吧?當初韓大人留下一部分暗線,一部分卻是隻告訴了長風呢……”
蕭珩嗤笑,“你真是瘋了!”
“我瘋了?”蕭溢笑,“你確實有能力,也確實有勇氣,更甚至德仁兼備,能屈能伸,但你有弱點,你為顧雲琅做得越多,你的軟肋就越發明顯……”
“我怎麼可能讓你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更不會將來把江山交給你的。”
蕭珩覺得他簡直不知所謂,既阿琅不應該那樣重,可為何他轉眼就讓小雨對他嫌棄的很呢?
慢慢的有蕭溢一夥的人被製服,蕭溢根本就不著急。
蕭珩望著他,
“你那樣看重淑妃,還不是讓她轉身離你而去,你的真心,就是得不到她就強迫她?讓她給你生下孩子,設計將人帶走……”
“你!”蕭溢駭然,指著他步步倒退,“你怎麼知道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若不知道,豈不是被你耍得團團轉?我不就是知道了,所以才這麼對你。”
蕭溢忍無可忍撲了上去,“你這個逆子……”
皇帝神色大變,“阿珩……”
話音未落,蕭珩一個回身,手中的長劍很快,直接往蕭溢當胸刺過去。
蕭溢目眥欲裂,想要躲避,奈何蕭珩的劍速度很快,風雷般往蕭溢胸前而去。
就在蕭溢覺得不甘心之時,有人比他更快。
就見斜刺裡飛過來一道身影,重重地撲到皇帝身上,下一瞬,皮肉撕裂的聲音,鮮紅的血如漫天血雨。
“母親……”蕭珩驚痛交加,沒想到撲過來擋這一劍的竟然是自己的母親,餘氏。
蕭溢也是驚訝的很,急忙將擋在他身前的女子輕輕放到地上,觸手可及之處都是溫熱粘稠,殷紅的血還在流淌,緩緩在女子身下開出一朵觸目驚心的花。
眼見得已經活不成了。
皇帝在蕭珩身後麵色複雜地望著蕭溢,良久,歎了口氣。
老王妃餘氏恍然間慢慢地睜開眼睛,對周遭情景恍若未覺,隻一位吃力地抓住蕭溢的衣袖,輕聲喚他,
“六郎……”
蕭溢臉上沒有半點因為被擋住而有所感激,目光平靜的好像死海。
老王妃心中漸漸清明,“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就算你隻是為了利用我。”
蕭溢喉結滾動,複雜的情緒讓他如鯁在喉,與其說他厭憎餘氏,不若所是深感屈辱。
若不是淑妃拋下他,他又何必為了好掌控,將餘氏娶進門呢?
見蕭溢不說話,餘氏的眼中光亮慢慢黯淡了下來,怔怔地望著蕭溢好一會,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低低道,
“我救你,不過是想換你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我不想看到虛情假意的你對我笑。”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孩子,那我也就不喜歡,他們自身自滅就好了啊。”
“不被期待的孩子,不配生下來。可我太想擁有帶有你的骨血的孩子……”
體力漸漸流失,餘氏的聲音也輕飄飄的。
“你看,我們都是一樣自私涼薄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一門心思地隻為了讓自己舒坦。”
她的語氣更平常沒什麼分彆。
隻是,慢慢地弱了下去。
她至始至終都沒有看一樣蕭珩,哪怕這一劍,來於蕭珩,也對他沒有半個眼神。
皇帝看著僵在那裡的蕭珩,心裡恨透了蕭溢夫婦!
他揚聲叫到,“來人,去將太醫院的太醫請來,阿珩眼看就要成親,莫要讓任何的人和事擾了他的婚事!”
這就是不允許餘氏死去,就算她死了,屍體也要保存的好好的!
他不會讓阿珩去遵什麼母孝三年。
餘氏不配。
蕭溢緩緩地放下閉著雙眸的餘氏,抬眼看向皇帝,以及木著臉的蕭珩。
他帶的人手,已經全部被擒,不過,他卻是不會認輸的。
隻見蕭溢緩緩地露出一個笑容來,
“兄長,你莫非以為皇後嫂嫂的毒真的被江先生給解了?”
“她的毒,隻要被催動,那隻會讓她死的更快!”
皇帝麵色大變,正要問蕭溢想要怎麼樣,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