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自不比大哥胸中抱負遠大。”裴鳶與裴茗話不投機,他胸中情緒翻湧,渴望掙脫母親和兄長支配的情緒達到了頂峰。
裴鳶起身,冷冷道:“明日還要早起給母親請安,大哥早些安息。”
裴茗無視他話中的譏諷,道:“你是裴家子孫,要知道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撐起將軍府的門楣。我知道你今晚情緒不好,但不要使小性子。”
裴鳶身子一頓,心裡更加悲苦,應了一聲好。
翌日一早,因新婦進門要向公婆敬茶行禮。裴夫人洛氏早早收拾妥當和丈夫來了正廳,準備給柳顏歡一個下馬威,叫她知道這個內宅是她說了算。
可沒想到,幾個兒子女兒皆已經來請安,她那新媳婦左等右等不到!
“太太彆急,這剛成親的小姑娘起不來是正常嘛!”洛氏身邊的趙嬤嬤安撫道。
“她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
正說著,外麵丫鬟通報秋茶院來人了,洛氏這才捺住臉上的火氣。
“太太,夫人昨夜著涼,現在高燒不起,實在無法給您請安。請太太海涵。”
洛氏聞言瞪圓了雙目,“好端端的怎麼就病了?趙嬤嬤,你親自帶府醫去瞧瞧。”
趙嬤嬤應聲出了門,綠蘭咬著唇站在一邊。
洛氏臉上怒氣不消,屋裡的幾個姐兒也不敢開口。以洛氏的想法,今日彆說她柳顏歡燒了,隻要沒死,就該來給她這個婆婆敬茶!
好半晌,趙嬤嬤才回來。
“太太,確實燒的厲害。”
洛氏不悅地哼了一聲,“一早上就在忙活敬茶的事,你們倒好,病了不知道早點來報!”
綠蘭聞言渾身抖了抖,小姐昨夜先是惹了姑爺,現在又鬨得婆母不喜,小姐以後在將軍府的日子還怎麼過呀!
“回去叫你家主子好好養病,擇日再來請安吧。”洛氏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分明是想給柳顏歡一個下馬威的,結果對方根本不接招。
綠蘭被洛氏的氣勢嚇到,顫巍巍地退下。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覺得小姐日後的生活沒有盼頭,委屈地想哭又不敢哭。
等回了秋茶院,一道陪嫁來的羅嬤嬤見她一副苦相罵道:“你家小姐還沒事呢你就哭哭啼啼的,要真有事你還不得吊死!”
綠蘭“哇”地一聲哭著跑進了屋子裡,哪想一進去就見自家小姐正坐在床上白曇紫菱兩人說說笑笑地打絡子呢!
“怎麼哭成了這樣?”柳顏歡放下手中的絡子問道。昨夜氣火攻心,加上有意吹風,天沒亮就燒得厲害。早上一貼藥下去發了汗,她也通身舒服多了,有種鬱氣被排出的感覺。
畢竟自己所謀之事非一朝一夕而成,可不能事情未成就把自己自怨自艾死了,到時候還不是便宜了旁人!
“夫人,昨夜就惹得大爺不快,今日又沒去向太太請安惹得太太也不高興,您以後可怎麼辦啊!”
“怕什麼,以後我們的好日子多著呢!去和她們玩兒去,給我拿本書來看。”
白曇和紫菱也打趣她杞人憂天。
“咱們小姐兜裡有錢就不怕人為難,姑爺和太太不喜,大不了我們收拾東西回金陵去!咱們家老爺那麼有錢,還養不活一個姑娘了啊!”
瞧瞧,一個丫鬟都懂的道理,上輩子的她卻想不通。
“是啊,我爹還是養得起我這個姑娘的......”柳顏歡黯然神傷道。加上上輩子,她好久沒有見過父親了。
有瞬間,她心裡頭湧起一股衝動,想不管不顧地就帶著東西回金陵去。
不管怎麼樣,她爹總不會不管她的。
可想到上輩子的仇恨,柳顏歡就恨得磨牙。她和將軍府是有兩條命在的血海深仇,不報此仇,她就算回了金陵也寢食難安。
“小姐,可不能這麼想。您都嫁到將軍府了,以後將軍府才是你的家啊!”羅嬤嬤勸道。
“是啊,將軍府才是我的家。”那她就親自將這個家攪得四分五裂吧!
反正是她的東西,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與此同時,榮壽堂內檀香彌漫,裴鳶陪著裴老夫人說話。
“你大哥成親後穩重多了。”裴老夫人說這話也不過是想催催這個孫子的婚事。
“大哥向來穩重。”裴鳶硬邦邦接話道。
老太太不悅地抿了抿唇,“你這段時間沒來給我請安,可是你那個偏心鬼娘又拿我做筏子拿捏你做什麼不樂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