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的馬車準備的寬敞舒適,內裡還擺了小茶幾,幾上一壺溫茶與點心數塊。
柳顏歡拿著本書消遣,沒一會兒馬車廂門推開,她抬眼望去,進來的男子眉眼可入畫。
今日的他著了裴茗的衣衫,銀灰色竹節暗紋圓領袍,腰間革帶嵌玉,腳踏織錦緞青白皂靴。整個人在生的好看的基礎上,又有了一種光風霽月之感。
“嫂嫂。”裴鳶輕聲喚了她一聲,口吻間的尷尬與羞恥叫他無地自容。
柳顏歡抿了抿唇,捏著書籍的手緊了緊。
他今日用了發油,那些碎發都梳了上去,玉簪挽發,如此打扮令他沉穩許多,原本與裴茗就有七八分相似,如今更是有九分了。
“你該喚我夫人。”柳顏歡將視線重新落在書頁上,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裴鳶聞她言,心臟差點躍出來。但一想,她隻是聽從母親安排,與他演戲,如此周密不過是保全他兄長名聲。他這顆帶有彆樣情緒的心就顯得格外不恥。
“是,夫人。”
裴鳶坐在她對麵,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小茶幾,彼此都沒有交談的意思,氣氛詭譎。
柳顏歡掙紮了片刻,闔上書,道:“我與大爺說說我家中長輩吧。”
裴鳶聞言眸子亮了亮,點頭。
“好。”
“柳氏在京城族人不多,但有一支在京駐紮,便是大爺之前見過的柳佳雲表兄......”柳顏歡細細將族中人的身份與喜好說給裴鳶聽。
她的聲音輕柔婉轉,好似琴弦輕撥,餘音繞耳。
裴鳶聽得認真,忽地,馬車震動,兩人齊齊往中間的小茶幾晃去。柳顏歡緊張之下,五指攀住小幾的桌麵,沒成想裴鳶比她更快一步,她直直抓到了裴鳶的手。
那大手燙的她立馬鬆手,撤回之時,那大手竟尋著過來,扣住了她的手腕。
“失禮了,嫂......夫人。”裴鳶抿緊了唇,等馬車不再晃動才放下手。
“大爺,夫人,方才路上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落了物事,可有受傷?”馬車外車夫小心翼翼地問道。
“無礙,繼續走吧。”
得了回應,馬車繼續往前。
裴鳶望向柳顏歡,對方側過首,單手托腮望著外麵。
車廂有窗戶,上麵罩了層紗,可以朦朧看見外麵的畫麵。
美人托腮,凝望外景。睫毛顫巍巍而動,雙頰帶著些紅暈,叫裴鳶收緊了放在膝上的手。
女子肌膚觸感滑膩柔軟,比織錦更甚。
外頭街景無趣,柳顏歡兩頰緋紅,方才被裴鳶握住的手腕,肌膚像是被灼了一般,現在都有殘熱留存。
雙方不再言語,好在沒一會兒便到了柳府門口。
柳夫人蘇氏早早攜了柳顏歡的那些姊妹們等著,礙於都是女眷,沒有出門去接。
裴鳶下車,用袖子罩在手背上,抬手去給柳顏歡當扶手。
柳顏歡看了一眼他的動作,沒有言語。
等站定後,傾身在他耳邊道:“你今日是我夫君,如此生分,是想叫我在一眾姊妹前出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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