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歡跟著淑妃而來,離皇上的位置很近,她垂著腦袋,不敢往上看,隻聽到一聲清麗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人比花嬌,今年這菊花又被比下去了。”
“那是你自己顧著看人不看花,怎麼能怪花呢?”皇上笑嗔道,“你若是喜歡,我記得皇後那有兩盆難得培育出來的青菊,明日送到你那去。”
光是聽這樣的對話,怕是以為這是哪個新得寵的妃子,可柳顏歡知道,這是皇帝最疼愛的女兒,淑儀公主。
“我才不要奪人所好,皇後娘娘喜歡的東西我為什麼要搶來?父皇平白給我拉仇恨了。”
“對對對,是父皇想得不周到。明日讓內務府的人給你送個新鮮的把件。”
“皇上可就寵著淑儀吧,這小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一眾宮妃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麵,緊著淑儀公主說討巧話。
柳顏歡聽著他們說話,腦子裡將前世的淑儀公主生平拎了出來。
淑儀公主自小便得皇上的疼愛,會寫的第一個字都是皇上教的。從小在禦書房內長大的公主,自幼耳濡目染,對政事十分敏銳。
聽說有時候皇上處理政務都要問問淑儀的看法,對她是疼愛至極。
哪怕不少大臣明裡暗裡說她牝雞司晨,皇上也隻是笑笑說,淑儀隻是伺候筆墨。
這麼一個有才華的公主,最終在皇子奪嫡的戰爭中,成了犧牲品。
柳顏歡唏噓了一下,每個人的命運都在自己的手上,淑儀公主選錯了路,她也沒辦法乾涉。
“淑儀馬上就要及笄了吧,今日可要給她相看個駙馬?”有宮妃打趣道。
“駙馬不著急,淑儀還小。”皇上擺了擺手,說話的那個宮妃討了個沒趣,但在場的命婦們也明白了,今日可打不得淑儀公主的主意。
吉時已到,皇上說了幾句話,便宣布開宴。
他隻待了一會兒,便以處理政務為由離開了。皇後說自己在,怕大家拘著不舒服,也走走了。
隨著皇上皇後的離開,在場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沒了國主和國母在,大家輕鬆了不少。賞菊宴也開始了流程。
畢竟是互相相看的大型相親宴,不拿出點本事來,旁人怎麼知道你好不好?
女子這邊比試琴棋書畫,男子那邊比試投壺蹴鞠打馬球。
若是膽大的女子,倒是可以一並去玩玩投壺,順便與男子攀談兩句。
今日宴席的目的是為了給太子相看太子妃,宮妃們無趣,三三兩兩地散了。淑妃坐了一會兒與洛氏說了兩句也走了。
柳顏歡這才得空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不過原來的位置上到來了幾個世家命婦,正互相吹捧著自己的女兒的才情呢。
“唉,我這個女兒,一心研究琴譜,詩書畫倒是拿不出手了。”一命婦明貶實褒道,惹得旁的命婦心裡暗暗想與她較勁。
“這是裴家的三小姐吧?出落得倒是好看,不知道會些什麼?”
在場有人與洛氏不對付,看見洛氏這個從不出門的庶女,想用裴箋作筏子落洛氏的臉麵。
裴箋垂著頭不語,她確實什麼都不會。
但她知道今日的宴會十分重要,若是她無才無德,今日出去,以後的婚事怕是和世家無緣了。
“會些什麼不重要,會過日子還行啊。”柳顏歡淡淡開口道,在場的命婦們將視線挪到她的身上,目光中帶著輕視。
柳家才來京城不久,柳父還沒有調回京城,蘇氏雖然接到了邀請,但為了明年柳父的升遷,穩妥為上,婉拒了此次宴請。
柳家雖然已經是官宦之家,可說白了,柳顏歡還是個商賈之女,加上又是金陵外來的人,還嫁給了她們不喜歡的洛氏的兒子,更加令在場的命婦們不喜。
雖是幫裴箋解圍,但貿然開口,還是有點失了禮教。
“哦?”方才開口的夫人冷哼一聲,“看來裴少夫人會的不少,不然也不會有此感悟了。”
柳顏歡微微搖頭,“不,琴棋書畫我都不會。”
裴箋緊張地看向柳顏歡,這不是自打自己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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