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柳顏歡已經做好了裴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準備,但還是被他這句話給嚇得嗆了口冷風。
柳顏歡一雙杏眼中攥著怒火,但心裡卻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生氣。
她甚至有種,慢慢揭開裴鳶真實麵目的欣喜。
若是裴鳶還是像前世表現出的那樣表麵儒雅,她可能會對他沒有絲毫的興趣。
可若是裴鳶是個扮豬吃虎的家夥,她倒有了幾分試探的想法。
“你若是這般跟我說話,當我打掉你的牙!”柳顏歡厲聲道。
她生起氣來,隻會讓裴鳶想到被剪了爪子的貓。除了哈氣逞凶外,沒多少殺傷力。
可沒有爪子的貓,遇上了在意它的人,它的一點小情緒都會拿捏住人的情緒。
裴鳶頷首,“嫂嫂勿怪,冷風吹多了,腦子就會不清醒。”
柳顏歡微怔,想起了自己在柳府時讓他吹吹風讓腦子冷冷的畫麵。她兀自笑出了聲,沒想到裴鳶居然記仇到現在。
“嫂嫂這是想到了什麼開心事?”裴鳶明知道她在想什麼,故意問道。
“想到了一條記仇的狗。”柳顏歡抿了下唇,兩手揣在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二弟有話就直說,今夜風大,當心你明日燒了腦子,以後說出更多的糊話來。”
裴鳶挑挑眉,不甚在意又沾沾自得道:“看來嫂嫂也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討厭我,還關心我的身子,分明心裡是有弟弟我的。何必口是心非呢?”
“......”這個天沒法聊了!
“你少在話頭上占我便宜!”柳顏歡冷哼一聲,“要是沒話說,就此彆過!”
柳顏歡扭頭要走,裴鳶伸出手臂虛虛攔了她一攔,彼此都知道對方不是真的要走。
“嫂嫂是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裴家?”裴鳶直言道。
“有區彆嗎?”
“自然有。”裴鳶雖然這麼說著,但他心裡已經有了一些計較。“嫂嫂若是隻針對我,那於裴府而言,你並不是什麼隱患。若嫂嫂針對的是裴府,嫂嫂可要自強自立才行。”
柳顏歡杏眼掃上裴鳶的眼睛,對方這話像是根本沒將自己與裴府的榮辱放在一起。可柳顏歡不敢大意。
“二弟這話好嚴重,我都嫁入了將軍府,自然是與將軍府榮辱與共。”
裴鳶聞言微微撇了下唇,他不指望一次就能套出柳顏歡的話來。
總而言之,他有種強烈的直覺,直覺柳顏歡對將軍府有著很深的敵意。
她對裴茗的態度太好,好到虛假。對祖母用財力恭維,對庶妹以地位扶持,唯獨對他態度惡劣。
就好像,他根本不重要。
他在將軍府確實是個不怎麼重要的人,母親與父親都不重視他,他就是夾在中間的萬年老二,沒有一丁點兒的存在感。
但這不意味著,自己不會影響柳顏歡所做事情的結局。除非她有把握自己袖手旁觀,毫無作為。
“嫂嫂的‘榮辱與共’可真叫我不寒而栗。”裴鳶淡淡道,“賞菊宴那日,嫂嫂明明看見是張小姐挑釁在先,不及時幫兩個妹妹出頭,反而在大妹動手的時候打了大妹一巴掌,嘖,怎麼看都像是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