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箋怔怔地聽著柳顏歡的發言,隻覺得這話由柳顏歡說出來,十分違和。
“您這話說的,好有張小姐的口吻。”
柳顏歡也怔怔然。
她是個喜歡看書的人,前世因為操持家宅,便很少讀書。重生之後,幾乎沒事就會翻翻書看。
而她所能看的書目有限,無聊的時候會去想張可唯給她看過的《左氏春秋》。
雖然有些晦澀難懂,但她不覺得內容有什麼大不諱。為什麼就不允許女子去讀這些書呢?
柳顏歡的腦子裡會有種不公平的念頭冒出來,就像張可唯那樣。
她隻是想要一個平等的,可以自由讀書的資格。
她也想讀一讀《左氏春秋》、《史記》這些名著。
“不如,也給張小姐投張帖子吧?”裴箋見柳顏歡麵露出的錯愕和悵惘,總覺得自家嫂子能和張可唯成為好友。
“你二哥尚未婚配,你祖母又心屬於她,你想當這個紅娘?”
裴箋差點忘記了這茬。
“張小姐可是皇後娘娘當初為太子殿下相看的姑娘,現在婚事不成了,誰輕易敢娶?
而且這婚事還是因為我們家不成的,就算二哥看上了張小姐,這婚事也是萬萬不能成的。”
“你都能明白的道理,你祖母會不明白?她不過是覺得,這天下頂好的姑娘配你二哥都綽綽有餘罷了。”
裴箋抿抿唇,“雖然大哥看上去冷漠疏遠,二哥儒雅和氣,可我總覺得二哥才是離人最遠的人。”
柳顏歡看向她,裴箋沒從她目光裡看到對她議論兄長的責備,於是大著膽子繼續道:“二哥這人在母親麵前樣樣順從,實際上是根本沒將母親放在心上。
我有一回瞧見母親難得下廚,給大哥二哥做了魚湯。二哥拿去為了狗。”
柳顏歡聞言坐起了身子,她重生之後便覺得這輩子的裴鳶不像之前認識的那樣儒雅隨和,有君子之量。
他雖然在很多事上都遷就自己,但有不少小事也會體現出他的“固執”。
比如在那方麵上,前世的時候他很喜歡掐自己的腰,今世也不改這個爛習慣。不過這輩子倒是乖乖給她揉腰了,不像前世,辦完事就跑。
“那是你幾歲的事情?”
“六歲吧。”裴箋回憶道。
那個時候的裴鳶有十歲了,十歲的孩子也記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將母親給自己做的魚湯拿去喂狗,實在不像個飽讀詩書的君子所為。這人前一套,背地一套的行為,裴鳶是爐火純青呀。
看來這人從小就是個歪的,慣會掩藏罷了。
這麼一想,這家夥現在在自己麵前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另一麵。
“以後離你二哥遠點。”柳顏歡繼續躺了回去,側首看到落英抱著木劍,睜著個滴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們。
好吧,今了一句裴鳶的壞話,都要傳到他耳朵裡去了。
也不知道下次他會怎麼折騰自己。
柳顏歡噘了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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