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鳶心臟抽了一下,他勾起抹笑容,讓自己儘量不要那麼狼狽。
隻是這笑容有些牽強,落在柳顏歡眼裡,好像自己是什麼非逼他賣笑的恩客似的。
“不想笑就不要笑,難看死了。”
裴鳶的笑容從臉上消失,他臉上凝重的表情又讓柳顏歡覺得不舒服,好像是自己讓他心情糟糕了一樣。
“你花了多少錢,我將錢給你。”
裴鳶原本就因為她的眼神而心情不愉,如今柳顏歡又和他談錢,他更是不爽。於是不悅道:“難道在嫂嫂眼裡,我連兩株丹桂樹都買不起嗎?”
“我有錢為什麼要花你的錢。”柳顏歡本意想說,他已經幫自己跑腿費力了,沒道理再讓他出錢。可裴鳶用那樣的語氣對自己說話,好像她瞧不起他似的,於是也嗆聲道。
“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錢來買的。”裴鳶意有所指道,然後起身出門。“夜深了,嫂嫂早點睡吧。”
柳顏歡咬了咬銀牙,隻覺得裴鳶莫名其妙。
明明就是件小事,好像戳到了他的自尊似的。說到底,兩個人隻有身體的交流,從沒有交過心,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
躺在床上的時候,柳顏歡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和他嗆聲。
可是嗆都嗆了。
算了,睡吧。
翌日,柳顏歡帶著裴箋出門,去了浩瀚樓。
接連有事,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來了。
進了廂房,柳顏歡取了本書出來看。裴箋也找了與茶道有關的書,坐在一旁翻閱起來。
兩人看了沒一會兒,廂房門響起。紫菱打開門,外麵站著嘴巴噘得老高的張可唯。
“柳顏歡,我說搞個批文就來找你要錢,結果在浩瀚樓等了你好幾日都沒有出現。我當你是怕我跟你獅子大開口,不敢來了呢!”
柳顏歡一愣,旋即笑得扶著桌麵上,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你要錢就去將軍府找我呀,怎麼搞得我們像什麼見不得人的組織,要私下見麵似的?”
張可唯聞言微微一愣,是哦,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進將軍府裡去問柳顏歡要錢啊!
張可唯瞬間紅了臉,氣呼呼地走進廂房,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本來以為找我哥哥們辦這批文會很簡單,沒想到卡了許久,我爹都罵我胡鬨。最後還是去求公主幫我說話,我爹才鬆口。”
張可唯泄氣地趴在桌麵上,“但是,辦學院批文要地契、和資產證明。還要官員考核後才能通過,我根本沒有地皮,隻能過來找你商量了,誰知道你好些日子沒出現!”
“對不住對不住,是我的錯。”柳顏歡伸手拍了拍她的頭,“我這兒有幾個莊子,回頭讓人帶你過去看看,你挑好告訴我用哪處。”
張可唯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好!”
尋常人家姑娘的陪嫁可沒有莊子,這都是要留給兒子的。柳顏歡不僅有,還有好幾處,真是令人羨慕!她得抱緊柳顏歡的大腿,這樣就不愁辦學沒錢了!
“不過,你得配合我演一場戲。”
張可唯附耳過去,聽完後一臉胸有成竹。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柳顏歡道:“放心放心,保管給你辦妥了!”
張可唯還沒離開,白曇就趴在門上的小窗上,神秘兮兮地招手,壓著嗓子道:“來了來了!”
柳顏歡放著書,唇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