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顏歡收拾視線,車內不再言語。
垂釣宴在郊外的留仙湖上,留仙湖三麵環山,景色優美。馬車從山穀穿進來,從車內就能聽到山穀的空鳴。
“京外竟然有這麼個地兒,我還是第一回知道呢!”裴芸驚喜道。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三房的三個小姑娘掀開簾子擠在窗口往外瞧,穀道一看就是有人打理過的,道上鋪了碎石子,兩邊還栽種了綠植。
彆說這兩個小姑娘了,柳顏歡也是第一回知道這麼個地方。
她前世沒有和大理寺卿的夫人打過交道,也甚少出京城,如今有種上輩子都白活了的感慨。
可不就是白活了嗎?
一輩子將自己拘在後宅之中,為了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一家子人,掏心掏肺,最終不得善終。
“這麼好的地方,今日你們就好好玩耍,可也要當心,彆傷著自己了。”
三房的幾個小丫頭連連點頭,一下馬車就忍不住往湖邊跑去。
“您是將軍府的大少夫人吧,請隨我來,夫人小姐們都在畫舫上呢!”一個婆子在湖邊迎接她們。
柳顏歡謝過她帶路,湖上停著好幾艘畫舫,皆是華麗精致。
大理寺卿家這麼有錢?竟然買得起這麼多的畫舫?
柳顏歡心裡開始盤算,要不自己也買一艘,日後泛舟賞景都能用上。
“這艘畫舫是我們家的,那幾艘掛著墨綠幡旗的是寧國公府的。”婆子小聲對柳顏歡解釋道。
柳顏歡望過去,那幾艘畫舫和大理寺卿家的畫舫離得有段距離,看來大理寺卿夫人也是不敢往前湊。
“那寧國公會來嗎?”裴芮好奇地問道。她年紀小,上次在春日宴上見到徐正月,隻覺得對方英俊斐然,完全不覺可怕。
“哎呀!”婆子忙擺手,“那位可千萬不能來,每次他一來,我家夫人就要收拾東西打道回府了!”
“為什麼?這麼大的一個湖,總不能因為他是寧國公,就不給旁人垂釣吧?好生霸道!”裴順喜道。
柳顏歡斜了一眼裴順喜,她是不知道寧國公的瘋。
若說裴鳶的瘋是壓抑的、克製的,那徐正月的瘋就是癲狂的。前世她聽說徐正月一人前往北慶,僅帶著一百人將北慶皇陵給撅了。
他在北慶發完瘋後回東遼,更是攪得朝堂天翻地覆,不得安寧,甚至帶頭逼宮,將身為皇後的姐姐從母儀天下的位置上拉了下來。
這種自毀式的瘋狂,柳顏歡避之不及。
還好現在的寧國公還算正常。
“噓噓噓!”那婆子急眼地讓裴順喜小聲,可見她是真的怕寧國公。“這片地都是寧國公府的,我們夫人好些日子前,就已經和寧國公家的老太君說了今日要辦宴會的事。老太君也首肯了,今日也派了人過來給寧國公相看。可夫人們也知道寧國公的性子,他一個不高興,就能讓所有人都不高興!”
幾個姑娘們倒是沒覺得害怕,她們的關注點都在今日寧國公府有人來給徐正月相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