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話與我說清楚,什麼叫是你‘疏忽’了?”柳顏歡定定地看著他,那眸子深邃不已卻透著脆弱,仿若裴鳶一句話就能令她破碎一般。
裴鳶沒想到她如此敏感,歎了口氣道:“大夫不是說你身子不好,不宜有孕嗎。我便一直在服避子藥。我不想因為孩子就傷了你的身子,歡兒,你才是最重要的。你可有讓蘇大夫瞧過?若是孩子傷身,我們可不可以不要了?”
柳顏歡見他越說越急,可心裡的歡喜就像蜜似的湧上心頭。
忽地,她噗笑出聲。
“那是我讓蘇伯伯編出來騙你娘的!”柳顏歡伸出食指戳了戳裴鳶的胸口,絲毫沒有負擔道:“我當時不想懷你的孩子,所以就讓蘇伯伯給我開了副藥騙你們。”
裴鳶聞言也不生氣,伸出大掌將她的小手裹住。
“可你有心疾是真的,蘇大夫可有給你瞧了?”
“瞧了。”那心疾她自己心裡有數,隻要不想到前世的裴鳶,她就不會犯病。
“我就說我怎麼遲遲懷不上,原來問題出在你這裡!”她嬌嗔一聲,嘴角的笑容卻下不去了。
世人夫妻在一起,男子在乎子嗣遠超過妻子。妻子可以再娶,兒子可再難有。
柳顏歡沒想到,裴鳶竟如此為她的身體著想。那避子藥吃多了,可是會損傷身體的。她當初吃了幾副,都擔心是不是吃壞了根本才沒懷上。而且,避子藥這東西,女子吃了隻能避一部分,要想完全避子,還是要男子吃才行。
可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男子拉不下臉麵,還是擔心日後不舉,這世上幾乎沒有男子主動去吃避子藥。
所以柳顏歡不可謂是不感動。
“嗯,是我的錯。”裴鳶攬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裡,柔軟凸起的腹部貼著他的小腹。他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竟要做父親了。
“歡兒,你來徽州是為了生孩子嗎?”
他隨下人進院子的時候觀察過,院子裡的下人們閒散鬆弛,一點兒主人出事的跡象都沒有。
“嗯。”柳顏歡抬起兩隻胳膊摟住他的脖子,二人抱得密不可分。
好在屋子裡有冰鎮,不然此時二人非汗如雨下不可。
柳顏歡穿著薄薄的紗衣,隔著層紗可以看見她的藕臂,裴鳶垂首便能瞧見對方抹胸下的溝壑,本來天氣就燥熱,如此,人更加燥熱了。
“歡兒......”裴鳶喉結滾動,臉頰邊是對方的墨發,鼻尖是她沁人的體香,手掌中是對方軟韌的腰肢。他在軍營裡那麼些日子,早就憋得很了,如今美人在懷,卻要坐懷不亂。
這孩子還不如沒有!還在肚子裡就開始折騰他這個爹!
裴鳶難受啊,委屈啊,一點兒方才得知柳顏歡有孕後的欣喜都沒了。
這孩子要是生下來,柳顏歡是不是就要忙著帶孩子了?那她以後還看得到自己嗎?
本來柳顏歡對他的感情就克製,若是完全轉移到了這個孩子身上,那他會嫉妒到要殺了它的!
思及此,裴鳶的眼神變得陰晦起來。
“歡兒,我們能不能不要孩子......”他委屈巴巴道,活像個被遺棄的大狗似的,在柳顏歡麵前搖尾乞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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