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風塵仆仆間,隱約看得出一個壯碩漢子騎在一匹劣馬馬背上,那漢子馬鞭抽得急,劣馬不必腳程千裡的汗血寶馬,卻也被漢子逼著跑得極快。
“你們是什麼人?”
見來人臉有橫肉,濃眉下雙目圓瞪,一個圓肚皮似要撐破甲胄一般,長得又有些粗鄙,喬靈蘊連忙拉著小喬回到了車廂中,白展堂也見勢跳上了車板,隻有穿著一身甲胄的周公瑾上前拱手道,“這位同僚,我是王二哥的人。”
“王二?”那漢子慫了慫肩,這才從劣馬馬背上跳下,劣馬頓時如釋重負,馬背也挺直了幾分,“王二自己在城中捉賊呢,你怎麼跑出來了?”
“哦,是這樣,家逢變故,我送兩個女眷出城省親。”
那漢子對於車中女眷似乎並不在意,用馬鞭指了指白展堂,問道,“那他呢?”
“一個馬夫而已。”
聽了周公瑾的回答,那家夥似乎並不滿意,站定在白展堂跟前,冷哼道,“不對吧?或許旁人眼中不一定能看出,可我卻看得明白,這家夥方才跳上車板時,雙臂發力,腿上卻不敢如何吃勁,如果我沒猜錯,你小子腿上有傷吧?城中抓捕賊將孫策,聽聞就是腿傷,你偏偏這時候出城,你們有問題!”
聽著那大漢的一番話,站在大漢身後的周瑜已經開始計算要想撂倒這大漢,自己有幾成把握了。
車廂內,喬靈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小喬卻是撩開簾子,把頭探出去湊熱鬨。
白展堂看著對麵的大漢,臉上的表情由眉頭緊鎖變成了滿臉堆笑,連忙道,“這位官爺你可太英武睿智了,當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
說著,白展堂直接撩開自己的褲管道,“鷹抓的。”
那大漢的臉上仍是閃過一絲疑慮,“這樣,你先跟我回去,甭管是不是,先去城裡交差,不是再把你放回來,我太史慈雖然腳程不快,可這一身武功也不是白學的。”
見勢如此,周公瑾正要動手,白展堂連忙一把摟住那太史慈的脖頸,將藏在太史慈背後的手,對著周公瑾擺了擺。
“官差老爺,既然您都問了,我就有話直說了吧。”白展堂頓時一肚子苦水不吐不快道,“您也看見了,我腿上有傷,一路舟車勞頓,本不想來,奈何我是那周秀才的後買奴才,便抵不過那些家生奴才,因此,有什麼跑腿的活兒,都是我的。”
太史慈聞言,一臉橫肉都略顯舒展,“兄弟你也是個可憐之人啊,其實我也差不多。”
白展堂連忙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道,“但我總算能有個出頭之日了,前些日子在青陽觀旁邊救了一位逃難的老道長,那老道長說我救他一命,願以修行贈我一雙慧眼,我這不有了本事,遲早都能擺脫這個主子。”
那太史慈頓時瞪大了牛眼道,“你說的是可是於吉道長?”
“正是老道長名號。”白展堂點頭道。
“小兄弟,快幫我看看!”太史慈頓時喜笑顏開。
白展堂點頭,學著記憶中的算命先生,“你今年二十有八,東萊人。“
“奇了!”太史慈脫口稱讚道。
“少年時曾深陷官場爭鬥,避居遼東,而後救過北海相孔融,後拜入劉刺史門下,然而未曾得誌,這是有小人擋你官運啊。”
白展堂本來還擔心自己前世說書的事情記得不算完整,沒想到太史慈頃刻間拉住白展堂的雙手,身高七尺七,二百來斤的壯漢頓時哭得像個孩子一般,“小兄弟你說得太對了,我他娘的就是倒黴啊!之前被倆大人拉住我墊背,後來好不容易有點名聲了,投奔到劉刺史門下,還是隻給了我一個巡查的差事……”
聽著太史慈跟自己倒苦水,白展堂連忙在太史慈的背上拍了拍。
忽然太史慈一抬頭,將自己身上的錢財都遞給了白展堂,“兄弟可有化解之法?我這錢財都給你。”
見白展堂搖頭,太史慈急了,又脫下一身甲胄,“還有這衣服。”
見白展堂還是搖頭,太史慈又要脫鞋,道,“我身上就這雙官靴最是值錢。”